第六百五十四章 猫儿也有忧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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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阳帝君?”

“正是!”

“帝君可愿出战?可能取胜?”

面对这等上古神灵,天宫背后的支柱之一,即使是掌控天廷的天帝,语气中也不免多几分敬重。

“帝君性情暴躁,上天为神多年,虽有收敛变化,却也依然刚烈。上次老神前去拜访帝君,席间相询,帝君态度模糊,似是犹豫。”老神的声音在仙气云雾之间飘忽着,“然而帝君毕竟是天宫重神,如今金灵官战败身陨,又是他的同胞兄弟亲手为之,若是与他说明,请他出手,只需把握好言辞间的尺度,想来帝君定然不会拒绝。”

老神说得委婉,然而殿中众神皆明其意。

火阳真君确实是古老神灵,不过天宫也不是唯他独尊,更不是连天帝也不敢招惹他,起码受天宫香火神权加持下的金灵官便能斗他,只是双方成神之道不同,各有神职神权与神力,互相尊重罢了。如今天宫重神金灵官战死,是他同胞兄弟亲自干的,若是此时他还不愿出手,无论天帝还是别的古神怕是都难以容他,就连他自己,怕是也不好意思。

然而就如老神君所说,把控好言辞间的尺度是最重要的。

火阳真君毕竟暴躁,要与他说明,又要点到为止,要以伏龙观当代的本领来激他,又不能让他感到自己被轻蔑,确实困难。

“唯有老神君可以胜任。”

“老神愿意前去劝说。”

“只是帝君的本领比起那下界的炎阳真君又当如何?”

“帝君与之曾为同胞兄弟,本领只在其之上,不在其之下。炎阳真君的地灵神火蕴养数千年,能烧金灵官,火阳帝君的九元天火同样在三十四重天上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滋养,同样有数千年了。只是可能由於西域远离神州,帝君在那里没有庙宇神像,神力可能略有衰减。不过老神相信以帝君的本领,也能用同样的手段,为金灵官报仇。”

“可等他回到神州再战。”

“便看帝君心意了。”

“大事尽托於老神君!”

“……”

殿中众位神君议论之下,天日已从东方升起,云端上的浮岛天宫也沐浴在红光之下,越发圣洁。

……

山坡温柔,一片可人的青绿。

青绿之间,牛羊低头悠然吃草,有牧民拿着长鞭,骑马往前走,远方正是一轮胭脂红。

一幅唯美的塞外江南春景。

就在这幅画上,有仙鹤展翅飞过。

“这里好多马儿!”

“是啊……”

“什么颜色都有!”

“这里产马。”

“三花娘娘想我们的马儿了。”

身着三色衣裳的女童跟随道人走进这座西域小城,并不是玉城,而是天山脚下的绿城,她一边左右环顾看着身边来往的西域面孔,同时这些西域人也向她投来目光,一边回想着今天坐着仙鹤降落时看见的风景,不由想念起了自家马儿。

“不久就看得到了。”

宋游迈步前行跟随记忆,在多年前歇过脚的客栈住下。

客栈对面有一家店,卖饢包肉。

三花娘娘曾偷学过他的手艺。

如今过去了几年,这家店仍然开着。

宋游与三花娘娘过去点了一份。

三花娘娘没有意见,她似乎已经能够理解到“为什么三花娘娘已经学会了,道士还要花钱再来买”这件事了。

饢包肉是现做的,长得黝黑精壮的西域小伙子正在揉面,旁边年长些的男人已经将羊肉腌制好,店中坐着许多人,有人在吃有人在等,也有人聚在一起喝着奶酒闲聊,热闹一如从前。

三花娘娘坐着不动,手肘放在桌上,手掌撑着歪着的脑袋,面容认真,眼带思索,因为生得过於漂亮,吸引着店中众多目光。

此时她脑中想的却是今天这一路。

今早天还没亮就已出发,和那些穿过炎热戈壁的商人们一样,只是地上还黑着,乘鹤入云霄后,东边便显出了光。

一路过来,和数年前他们行走西域的路线多有重合,就算并不完全一样,可很多地方也是他们曾经走过停过的。

然而驾鹤飞到天上之后,山峦变了高度,河水显出长度森林草丛像是被拍扁在了地上,大地成了猫儿眼中的一幅画,如水一样流走,一些原先走在地上看得见的东西看不见了,一些原本走在地上看不见的,却又呈现出来。

雾和云都如此清晰,城池原来只有那么点大,荒凉的戈壁竟然如此斑斓,两座大山之间的距离眨眼就能跨越,在自己曾去过的一座山的背后竟然还镶嵌着一片自己并未见过的湖泊,在自己曾经捉过耗子的一片森林旁边,竟然还有自己从未发现过的一片湖泊,离得好近,可惜当时那么想找个地方钓鱼,却都没有发现它。

很多地方像是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几乎认不出来。

真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杂乱的声音入耳,都被她过滤掉。

“这条路越来越不好走咯……”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还能再走多少年!要是能如谢公他们一样,那就不用再奔波了!”

“谢公?哪个谢公?”

“昂州谢公,原先也是此路上的商人,你我的同道,难道没有听说过?”

“倒是不太清楚……”

“如今这条路上颇多妖鬼神异,玉城之外,森林中藏着无数奇珍异宝的传闻你该听说过吧?谢公以前一直在这条路上走商,几年前路过玉城的时候遇到了神仙高人,因为为人正直,热情有礼,帮助了神仙,临走之时,神仙托梦报答,让他们去森林中寻找奇珍异宝,他们真去了,结果真的找到无数奇珍异宝,他们装了不少离去,一路小心翼翼,回到昂州,换了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如今早已不必走商了。”

“这倒是听过……原来那位姓谢?”

“是啊,也是昂州人,与我还算是半个同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