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看向她,依旧一派冷漠:“杨先生吩咐过,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围场。”

“我们是不能进,可官爷是能进不是?我们现在不进去,只求官爷祛瘀转告我夫君一声,就说我来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怨不得官爷。”

在那官兵皱眉的时候,虞滢又道:“我夫君到底是玉县的幕僚,这次是太守大人亲令他来了,也是能在大人面前说上一两句话的,说不定能求得太守大人放我们进去也说不定。”

官兵听到这,也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这妇人虽说的是太守大人或许会网开一面,但暗地里却是在提醒她丈夫在太守大人面前是露了脸的,万一这伏危的兄长不幸去世了,保不准会记恨住他们。

虽然不相信这妇人有什么医人的本事,但衡量之后,还是道:“且等片刻,我现在就去通报。”

与一同看守的人嘱咐看好他们后,官兵才通报。

约莫一刻后,官兵才出来,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随我进去。”

心里暗道幸好进去说了一声,不然还真被记恨上了。

他们才入营中,后边就有人急匆匆地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而后是七八受不同程度伤的官兵,几乎都是浑身血淋淋的。

这时有人大喊:“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虞滢心情复杂地看了受伤的人一眼,并未急着上前给他们查看。

大兄与这些人孰轻孰重,虞滢分得非常清楚,况且那年轻男子是太守嫡子,跟着来的大夫估计也会全围着他转,根本不需要用到她。

虞滢与霍衙差,吴小衙差快步走到了一处帐前。

虞滢撩开营帐时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虞滢先看到的是躺在简易木板床上的伏震,面无血色,上身盖着被衾,肩膀的地方包扎着。

转头就看到了伏危。

伏危也看向了她,似乎从昨日到现在一夜未眠,那张俊脸多了几分憔悴,眼底还有血丝。

他看到了她,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两日一宿来唯一的表情,疲惫一笑:“你来了。”

声音沙哑,好似许久未饮水。

虞滢点了头,走到了床边。

吴小衙差和霍衙差在外等候差遣。

伏危看向面无血色的大兄,哑声道:“那时我双腿发麻,腿脚不便,大兄则是不要命来护着我。”

在那一瞬间,伏危心底说不清的复杂。

他确实接受了伏家的人,可说到底接受了,但因没有自小的情谊在,所以总是隔着一层陌生,只是谁都没有戳破这层陌生的关系,也就一直这么相处着。

但昨日看着伏震那样护着他,伏危心底怎能不复杂?

更别说伏震清醒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你是我亲弟弟,我自然是要保护你的。

伏危听到这话,心底一震。

自昨日他就一直守在床边,滴水未进,也没有走开,就怕自己这一走开了,伏震就没人照看,凶险也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