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确实不想签,不签不是不能保密,而是一旦签了,恐怕日后人人都效仿让民妇签这样的保证书。平常人民妇能拒得,但是民妇无权无势,但凡是有些身份背景的,民妇都拒绝不得。”

说到这,虞滢双手置於腹上微微一弯腰:“还请贵人能悯恤一二,民妇定然竭尽所学为贵人排忧解难。”

看她不肯妥协,太守夫人不怒,反倒忽然一笑:“那伏幕僚我也见过两面,虽然两回都坐在素舆上,腿脚不便,但风骨却也不减,就连大人都夸赞过他,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有几分相像。”

都不是什么阿谀奉承的人,在他们这个位置上,并不缺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人。

太过刻意的讨趣反倒让人生厌,反倒是这样的进退有度让人多了几分欢喜。

“夫君教养都是极好的,民妇比不上。”虞滢谦虚道。

太守夫人笑意浓了些,反问:“怎比不上?”

“论才华,余大夫在医术上的造诣厉害得紧,我都听说了不少,时疫,伏幕僚母亲的双眼,伏幕僚的双腿,你的脸,不都是本事?还有开设医馆,没点本事,怎能开得起来?”

话多了,太守夫人态度渐渐放开了些,不再严肃。

虞滢羞赧一笑:“只是父亲教导得好。”

太守夫人对她的底细也是了解的,但因皇城太遥远,以前的事情了解得也不透彻,想着余氏父亲为太医,那医术肯定也不差。

只是丈夫的身份,不便议论起那罪臣,提起余氏父亲也就话到即止。

敛了笑意,暼开目光,略为不自然道:“也罢,不签便不签,但如方才刘婆子所言,今日看疾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往外传,可听清楚了?”

虞滢应:“听清楚了,民妇定然守口如瓶。”

太守夫人点了头,道:“坐下搭脉吧。”

虞滢坐下,打开医箱,把脉枕取了出来。

太守夫人抬起手,微捋袖口,露出了一截瘦得可见骨头形状的小手腕放在脉枕上。

虞滢微愣,把上脉后,微微蹙眉,问:“冒昧一问,不知贵人腰身多宽?”

太守夫人怔了怔,看了眼婆子,婆子应:“因夫人近来胃口不是很好,已然瘦到了二尺五寸。”

这何止是瘦,简直是太瘦了。

太守夫人衣服宽大,且上了一层妆容,脸型属於没有肉也显得微肉的脸,所以虞滢刚刚没有察觉到太守夫人这般瘦。

沉思片刻,婆子低声道:“请余娘子来,有两个问题,一是听闻余娘子自己把脸上的黑斑治好了,也给妇人美容养颜,效果显着,我家夫人也想一试,二……”

话音停顿看了眼自己的主子。

太守夫人脸色不太自在,但还是自己开了口:“我自己说,你到外室守着。”

婆子闻言,福身退到了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