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含笑抬头:“太守大人莫不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谁知他想什么,还当他是他腹中的蛔虫不成?

沈太守白了他一眼,继而看向信上的内容。

看到关键之处,蓦然看向伏危:“这信你看过了?!”

伏危如实点头:“看过,郡公的命令,同时也是我与郎将商议过后的决定。”

沈太守这才放松了一些警惕,往椅子上一坐,琢磨半晌后再度抬头看向伏危:“有把握吗?”

伏危如实道:“把握不是我等能算得出来的,太守大人既已在船上了,除非冒着汹涌海浪下船,不然时下也只能孤注一掷。”

伏危此话不中听,却也是实话。

沈太守沉默不语好半晌,缓缓收紧手心,纸条也被他捏皱。

他站了起来,略一拱手,沉声道:“一切听从郡公安排。”

两人商议了一会细节后,伏危要离去之前,沈太守喊住了他。

“你是怎么进城的,又是如何进太守府的?”

伏危浅浅一笑:“太守大人不全信任我,我也不全信任太守大人,这条保命的路还是保密吧。”

沈太守冷笑:“你便是不信我,我也与你有恩,你别忘了武陵郡那边的人几次三番想对你动手,可是我保下的你,你如此未免过於忘恩负义了?”

伏危:“太守大人於我有恩,伏某自是会铭记,所以在离去前不知是周毅大人领兵来征,还是建议大人挖了护城渠,今日若是其他人来袭,大人这护城渠也能起到护城作用,不是吗?”

沈太守忽然笑得揶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半是因为城外的难民,才会提出挖护城渠。”

“大人往深处来想,我既能为难民着想,难道不足以说明我是个有仁心之人?既有仁心,品格也还是能说得过去的,自然不会忘恩负义,往大人身后捅刀子。”

这么一说,伏危所言,好像是有几分可信度。

沈太守琢磨了一会后,道:“希望你日后还记得这份恩情,也记得你今日所言,他日别指刀相向便可。”

说罢,摆了摆手:“快些走吧,你若被抓了,我可不保你。”

他有意隐瞒和误导,现在城中的百姓都以为是叛军攻城,伏危被擒住,他可不会自打脸面保住他这个“叛军”幕僚。

伏危拱手一揖,戴上面巾,转身从窗户离开。

从沈太守屋中离开,伏危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

但愿今晚夜黑风高,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方才与沈太守说的那一席话。

毕竟,沈太守若在中途换了船,站在对立面,他必会拿起兵刃,与之相向。

大考两日后,成绩公布在榜。

位於榜首,不是郭先生柳先生的弟子,更不是虞滢的弟子,而是原本就在军中当军医,后来进医塾深造的学子。

二十八岁的年纪,学医多年,取得榜首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