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头(1 / 2)

只见他一个眼珠子完全突出,眼眶里流着了白色的脓,另一边则充着血丝,嘴巴完全凹陷下去,活脱脱像个老奶奶,两腮往里缩,缩成了非常深的窝,褶皱布满了整个脸,在左边脸,还有一个结痂的伤疤,像是刀伤。

看到这样一个人,我心生一丝恐惧。此时刚好我爸爸醒了,一声惊呼也叫醒了容伯和错伯。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转而左顾右盼,对面前突然出现的老头似乎并没有兴趣,因为我们发现,我们并不在桥上,而是在桥底坟头。

坟头?!我记得我们都是在桥边相互靠着睡着的,怎么突然在桥下了,要知道想要不知不觉搬动几个大人是很困难的。

“你们是外地的?”老头见没人搭理他,又问了一次。

倒是容伯马上回过神来,回道:“对,我们从隔壁县来的,这是去民安镇的路吗?”

老头一愣,扫视了一下我们,随后说:“是的,你们要找谁?”

“黑婆!”错伯赶紧接话,我看到容伯正想阻止他,但是明显来不及了,看来容伯另有考虑。

老头没说什么,反而非常热情介绍了当地一些风俗和特色,并说他家就在前面不到一里路,邀请我们去做做客,吃个午饭再走。

我们一行人,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加上昨晚发生的事,可以说身心俱疲了,於是便答应了,他走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大约走了十几分锺,我们来到一处院落,院门是向里开的两扇木门,门框左右角都挂着蜘蛛网,门楣两边,则挂着两个小小的白色灯笼。

推门进去,院子里是一口井,边边放着一个木桶,但是地上是完全干了的,院子里那个树,也已经全然干掉了,没有一点叶子。

再往里堂进,则是小厅,厅中间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落满了灰尘,上面有个简易的烛台和一个香炉,香炉上还差着一支刚点燃不久的香,往上看,是一个横着的木板架在上边,板上还摆着一个牌位,上面的字完全看不见,因为屋子里阴暗极了。

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阴风,左右两边各是一间房间,那年头地上是不铺水泥的,只有夯实的土,阳光照不到的时候,会有点潮湿。

刚要往里走,里面就出来一人。

只见那人左手压着左膝盖,一瘸一拐走出来,身着一身印花服,头发扎了起来,因为个子比较矮,我又被爸爸抱着,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应该很老了。

老头说那是他老婆子,行动不便,已经完全出不了家门了,平时吃饭拿个碗,都哆嗦,应该是中风了。

我们打过招呼,就躺在地上休息,感受阴凉带来的舒服感,同时一边盘算着吃了饭往哪里走。

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老头捧着一小盘野菜就上来了,给我们每个人拿了一个馒头,碟子里放着几颗粗盐,应该是让我们用水化开沾着吃有味。

老头说野菜是自己挖的,他们给自己留了点,让我们先吃,容伯连忙从随身带着的蛇皮袋里蒯出一杓面粉,盛在碗里,给老头递过去,表示这是我们一行人付的饭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