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A到好尪 卫小游 3063 字 6天前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话!」

我被他凶得有点莫名其妙,抱起我的狗。「希望,这个人好凶,我们把他赶出去好不好?」

「希望」很识时务地汪了几声,惹得我轻笑出声,这一笑,彷佛十分的疼痛被减去了三分。

「少说废话!急救箱在哪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发这么大火的沈恕尧。

碍於他的淫威下,我瑟缩地指了指橱柜。「那里,放在最上层。」

他迅速地取出急救箱,奔到我面前。东看看,西瞧瞧,浑身是伤的我似乎造成了他的困扰。

「把那只狗放下,小心细菌感染。」他说着,从浴室掏了一盆热水。

我乖乖地放下「希望」,它似乎也慑於沈恕尧,叫了一声便自动地走回墙角的碎布篮——那是我替它准备的窝。我不许它占我的床位。

他帮着我消毒脸颊、手肘的伤口,接下来便是膝上的伤了。那两处伤口覆在裤子的布料窍维上,从干掉的血渍看来,不难想像破布已与我的血肉站在一块,如果硬要拿开布料,一定很痛。

沈恕尧动手卷起我右脚的裤管,我连忙按下他的手。「不要,会痛。」我得先招认,免得待会得承受皮肉撕裂的非人待遇。

「我会尽量小心。」他拿开我的手,顿了顿,沾了水把伤口处的布料打湿,捉起一把剪刀,问我:「介不介意让这件裤子换个新造型?」

我猜他是要剪开裤管好清洗我膝上的伤口。「这个主意听起来似乎不错。」我说着,迎向他的眼睁,突然想起我另一件膝间破了个洞的牛仔裤。

「你真是个灾星。」

「你真是个灾星。」

呃?没想到我们居然异口同声,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停下剪裁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眼中有着与我相同的惊异,而后,盈盈的笑意爬上了他弯弯的笑眼。

「英雄所见略同。」他说,又低下头。

「错!是英雌所见略同。」这一点,我们「所见」又不同了。

他不作声,只是不停地操控着剪刀裁去膝盖以下的布料。

也对,他好说歹说也是个教授级的老男人,犯不着自贬身份,为了一个字与我这后生晚辈争吵不体,不过我想,就是我活到七老八十,也还会是现在这德性。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如何能与江山相提并论?江山递擅五千年,而人长寿者不过一、两百载,本性未移就隔屁了,当然本性难移。

「喂!痛死了,你轻一点。」我痛得差点掉泪,虽然布料已经泡了水,可是一番剥除下来还是很痛。

「忍着点。」他小心翼翼地剥下整片布料。

我一咬牙,转了开脸,再转过头时,他已经清洗好我两膝上的伤口。我看了眼,还好嘛!不似我想像的严重。

「看看你的脚躁肿成什么样子,还说不严重。」他指着我的脚踝说。

我低头往下看,首先注意的倒不是扭伤,而是我赤条条的小腿;嘿,一条长裤变成了马裤,挺有趣的。

「亏你还笑得出来!看你这样子这几天要怎么走路?」

我敛住笑。差点忘了最现实的问题,明天一早就有课,而且还是必修。这下子可麻烦了。

「我不管,是你害我受伤的,你要负责。」杜秋凉,你几时成了这样不讲理的人?我低下头,为我的失言道歉。「对不起。」

他摸摸我的头,微笑道:「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的错。」

「其实……也不全然啦!」我变得好奇怪,是他让我有了天塌下来有他接着的错觉,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对他产生了习惯性的依赖?

我突然不敢问他今晚来找我的目的,只低垂着头,看他技术高明地为我包紮伤处。

「有冰块吗?」他抬头问。

我猛然一醒,身子微微一震。「啊!冰箱里有一点。」

他闻言起身,将冰块取出、打碎,用一条毛巾包裹着递给我。「把这个放在肿起来的脚躁,扭伤二十四小时内,冰敷能减轻疼痛。」

「沈教授连这也懂。」我照着他的话将冰毛巾贴在脚踝处。

「小姐,这是常识。」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说道。

我心一惊,连忙别开脸说:「哼!我当然知道。」

「喂,别躲,我要帮你抆药。」他扳回我的脸,先上食盐水,感觉凉凉的。「幸好只是小抆伤,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脸蛋……」他喃喃着,抹了一点药膏在我脸上。

我感觉他温柔而有力的手指隔着药膏在我脸上摩挲。「我们真的很像吗?」话一开口,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沈恕尧似乎也被我的问题吓了一跳,原本抚触在我颊上的手触电般地收回。

我收言不及,一样无措的我,盯着他蠕动的双唇欲启——不!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我不要听!

「不,你们一点都不像。」他哄孩子一般地摸摸我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没事情可以打吗?」我开玩笑道,想化解空气中因为我方才的失言而造成的凝窒。

「当然能。」

他如此回答早在我意料中。

我注意到名片上的头衔。「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嘛!怎么三番两次在C大遇见你?」

「诗宴那天,我代表我所属的大学,观摩贵校盛名远传的诗节,没想到会见到那么有趣的一幕。」他气定神阔地说,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话有很强烈的揶揄。

「想必阁下与本校的高阶职员交情不错。」不知怎的,他不在C大任教的事实,让我有一种宽心的感觉。

「当然不错,因为明年我就要受邀到贵校担任客座教授了。」

「怎么会?」我不掩讶异地问。

「怎么,不欢迎?」他不明就里。

「对!我不欢迎。」我索性凶巴巴道。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不希望他到C大来,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那可糟糕了。」他说,我却听不出他有任何遗憾的意味。「贵校学务长恰巧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我也很期待到贵校任教。」

可是我……我一点都不期待,但,这又关我啥事了?

唉!不理它了,菩提本无树,何苦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