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看着手底下的人，捏了捏眉头似乎感到有些烦躁

「不用说了」

「五爷！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

「还要什么时间」

刘丧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有在说话，身边的人会意，架起那人便走了

「五爷！五爷！」

把盘口的麻烦事处理得差不多之后，刘丧来到了医院，他也搞不懂

为什么分明是吴邪带回来的人，却要自己掏医药费，干这一行来医院的次数并不少

但是像现在这样，坐在病床边照顾人倒是没几次，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刘丧又想起了吴邪说的话

「刘丧，给你个惊喜」

看着吴邪递来的照片，刘丧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人皮面具？做我的干什么？」

「不是人皮面具」

「那还能是什么？」

「双生子」

刘丧皱起眉头，吴邪也不知道他是不满还是疑惑，或许都有

「你什么意思？」

「他是你哥」

「？」

刘丧在脑子里努力回忆着，那并不算美好的童年，终於在零星片段想起了，吴邪口中的人

具吴邪所言，当时的爆炸确实摧毁了一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吴邪在离开之前

竟然回去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汪灿竟然还有一口气在

「命那么硬？」

「谁说不是呢，你让我说完」

在这个发现之后，马上就有人提议要把他杀了，以绝后患，这个想法本是没有问题的

汪灿身为汪家的菁英，不可能为他们所用，如此锋利的一把刀，落到了别人手上怎么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吴邪看着这张脸突然想到了刘丧

「然后你就把他带回来了？」

「汪家已经不复存在，他一个人起不了什么风浪」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一把好刀，在你手上我很放心」

「不只这个原因吧」

「你总说自己萍踪浪迹，如今不是了」

刘丧听到这里，甚至有点气笑了

「吴邪，别太自以为是」

「你就当是帮我，帮我做个功德」

但吴邪那「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气得刘丧太阳穴突突的，但是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如果他果真为自己所用，那便是再好不过，如果并非如此，多一个家人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回忆到这里，刘丧听见了口水吞咽的声音，眼前这个据说名为「汪灿」的人要醒来了

刘丧本想回避，毕竟据吴邪所言，自己这个哥哥还蛮暴躁的，别一见面就打架了

还没等他准备起身离开，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并且靠着常年训练的反射动作，给了他一肘子，要不是刘丧反应快，这一下可能真的到他脸上了

「啧，你能不能冷静点」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戴着我的人皮面具？」

面对汪灿发出的三连问，刘丧表示还不如去盘口处理东西呢，现在的场面可不给那里轻松

「汪家应该对人皮面具很熟悉，我有没有戴带你看不出来吗？」

「你这么说，是想说我们两个长得一样？简直荒谬」

汪灿回忆了一下自己昏倒前的场景，汪家已经不复存在，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更不知道为什么要救自己，也许是想要一把好用的刀？

刘丧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汪灿这个样子，自己怕是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於是干脆把基因检测的结果甩了过去，汪灿接住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是一张纸，皱褶眉看完上面的文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兄弟？」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小时候还相处过一段时间」

「我在我的档案上看过你」

「看来汪家没有隐瞒你这件事，现在好办了」

「你要干嘛？」

汪灿警惕的提防着刘丧的所有动作

「吃饭，总吊着营养液太贵了」

虽然刘丧根本不缺这些钱，这也只是让汪灿相信自己的借口，但汪灿不知道，思考之后点了点头

接过刘丧递过来的鱼汤，刘丧没怎么照顾过人，就这鱼汤还是印象中，其他床的病人好像都会喝鱼汤

听他们的家人说好像是很有营养的样子，所以自己也给他准备了鱼汤，当然不是刘丧自己煮的，要是喝了他自己住的，怕是得再躺一个月

汪灿会结果自己手里的东西并且吃下去，刘丧是有点惊讶的，毕竟汪家人的形式作风小心且谨慎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汪灿不应该那么相信自己，秉持着自己想不如开口问的原则

「你不怕我下毒？」

「你花医药费救我，就为了下毒弄死我？」

刘丧看着汪灿彷佛看弱智的眼神，感觉有点熟悉，就跟照镜子一样

「医生说你醒来之后就差不多了，你有住处吗？」

刘丧说完之后，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他这十几年都住在汪家提供的宿舍，别说房子了，他现在可说是身无分文

办理完出院手续之后，刘丧看着汪灿腿脚利索的样子，不禁感叹汪灿的身体素质真好

「走吧」

「去哪？」

「回家」

刘丧站在医院门口，感应式的玻璃门打开了，正午的阳光撒在地上，外面的一切都显得金灿灿的

汪灿眯着眼睛，刘丧站在光里，说要带他回家，虽然刚刚的那幕确实让汪灿有些感动，但是这不代表两人，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有话聊

「那个……你那时候有跟着吴邪来吗？我没看到你」

「看到就奇怪了，我没去」

刘丧说完才发现自己讲的话可能太敷衍了

「我耳朵好，爆炸声太大了」

「我记得吴邪身边也有一个人耳朵好，是你吧？」

「果然什么都知道，我叫刘丧」

「我知道，西北阴听」

「嗯，我们到了」

刘丧很庆幸自己把房子买的那么近，车上尴尬的气氛已经快溢出来了

汪灿看着面前处於西湖畔的房子，不管是内外都是很简约的风格，跟刘丧这个人一样

「我带你去看看？还是你随便走」

「我走走吧，你跟我说我房间在哪就行」

「你房间……」

刘丧思考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汪灿苏醒的那么快，他甚至还没想好要让他睡在哪里

於情於理应该让他睡在自己隔壁，但是如果就吴邪的想法，他们不该睡得那么近

「你睡我隔壁吧，2楼倒数第二间」

「知道了」

刘丧回头换个耳机的功夫，汪灿已经跑了个没影，刘丧摸了摸口袋，突然想到自己忘记把钥匙给他了

反正也不是见不到了，索性坐在沙发上开始选择晚上要点的外卖，本来想喊着汪灿一起订

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刘丧决定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做，虽然汪灿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比他还好点

「你要干嘛？」

汪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探着了个头问他

「在你饭里下毒」

「我来下吧」

刘丧有些惊讶

「你会做饭？」

「很难吗？」

「汪家的白课管做饭吗？」

「不管，但不做饭就生啃」

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会做饭的，刘丧想到汪灿抱着一颗蔬菜生啃的画面，想想都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刘丧站在汪灿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后者三两下变出了几道菜，帮着端上餐桌之后，刘丧嚐了一口有些惊讶

「什么表情」

「好吃」

「那当然」

可能是刘丧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汪灿笑了一下，就在他刚想夹下一口菜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煮的那个鱼汤汪灿好像也没喝几口，加上他刚才的自告奋勇

「汪灿」

「嗯？」

「鱼汤好喝吗？」

「……」

「啧，我就知道」

「你忘了放盐而已」

「我记得我放了啊」

「你放的是糖」

「……」

刘丧已经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还怪没面子的，但想想他毕竟装模作样的喝了几口，也就释怀了

「这么说，是吴邪救了我」

汪灿吃了一口菜，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出这句话，刘丧觉得有些有趣

「对，你还讨厌他吗？」

「我不讨厌任何人，杀了他是我的任务」

「汪家……任务已经超过时效了」

「是的」

不得不承认汪灿这个人，比刘丧想得还要空，他不管放在汪家或是任何地方，都可以称得上是菁英了

但是只要把这一层外皮剥掉，他的内在好像是空的，等到吃完饭汪灿说想出去走走，就出了门

刘丧也没多想就由着他去了，原本坐在沙发上闭眼小歇的刘丧，被一阵恼人的电话声吵醒，就算已经把音量放到最小了，依旧觉得刺耳

「喂」

「丧背儿啊，听说那谁醒了」

「汪灿，是啊消息那么快？」

「那可不嘛」

收到这里胖子刻意压低声音，就像是不希望其他人听到一样

「你俩住一起了？」

「是啊」

「你不怕他……」

刘丧知道胖子说的是什么，即使只剩下汪灿一个人，他曾经是汪家人的事实，并不会改变

「现在情况还好，我会锁门的」

「你决定好了就好，我打电话来也没啥事，鸡汤煲多了，要不你来拿一点？」

爱

刘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云朵被夕阳照耀的一片橙红，天色一时半会还黑不了

「行，我现在过去」

「好勒」

随着电话被挂断，刘丧从一架子上拿下一件外套，就出了门，吴山居和他家的距离并不遥远，可以说是很近了，就当是饭后消食，於是他没有开车，走了20几分钟就到了

「唉丧背儿来了，我去给你拿」

看着胖子走进厨房，吴邪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刚泡好的龙井茶，还可以看到热气再往上飘

「大晚上的喝茶，上了年纪的人，睡眠很好吗？」

刘丧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比在自己家还是自由

「总拿年纪说事，我没想到你把他领回家了」

「我没有家人了」

刘丧喝了一口吴邪递过来的龙井茶，他向来不会品茶，但架不住爱喝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刘丧连上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只是笑了一下用惯用的口气，嘲讽了一下

「我可不会替你还二亿六」

「聊什么呢？」

胖子手上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旧的保温壶，这几年他也没少往刘丧家里拿东西，用的都是这个保温壶

「谢了」

「谢啥啊，有空把他带回来吃饭」

「行，走了」

在刘丧提着保温壶走到家门口之前，他还没想到有任何不妥，知道他看到了坐在家门口的汪灿

「坐在这里干什么？」

「门锁了」

刘丧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没给他钥匙，在外套口袋摸了摸，确实有两副一模一样的钥匙

「嘶…忘了，抱歉」

「没事」

开了门之后，刘丧马上就把钥匙拿给汪灿，汪灿结果钥匙也没急着回房间，而是和刘丧一起坐在沙发上

这一有空闲刘丧才想起来，汪灿房间现在除了最基本的家具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别说毛巾跟沐浴露了，就连衣柜打开都是空空如也，刘丧斟酌了一下措辞，思考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突兀

「那个……明天去买衣服？」

「好」

还是很突兀，刘丧表示面对这个少言寡语的哥哥，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我记得仓库里还有洗发精跟沐浴乳，我等会拿毛巾和衣服给你」

像是想起了什么刘丧又补充道

「没新衣服，咱俩差不多高你穿我的」

「行，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子里多了一个人，刘丧彻夜难眠，听着那个不属於自己，却用跟自己同频的呼吸声，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你没睡好」

刘丧虽然和平常看着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汪灿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有点，我们等一下去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