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 屍体(1 / 2)

我的喉咙一酸,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我尝试远离那具屍体。

头盔内的氧气顿时像被抽走般,我随即把头盔往地一掷,并把出前箱放下。

哗啦一声,我呕吐起来。

眼前的境象变得摇摆不定。我觉得有点头晕,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变得比之前要重,脑里面不断想着刚才的乌黑眼睛和全身炭黑的肤色。

她是中了病毒么?甚么的病会造成她那个样子?

可是她身上却布满纵横的刀伤,是被人杀害么?

我蹲在地上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的头脑终於稍微冷静下来,唯一能肯定的那具屍体不是沙耶加。

幸好。

哔——哔——

我的手机在响。

是千鹤的讯息,应该是她知道我停下来太久,自动发出了文字讯息。

「一切顺利?」这个时候和聊天机器人对话,并不会让我感觉好一点。

我稍为冷静下来,以干燥裂开的嘴唇问:「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八分钟二十秒。」

原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我用左手拿起出前箱,箱的外面给呕吐物轻微溅到,但看起来只是像被水弄湿。

「还——可以。」

我气喘吁吁地自言自语。

随着我的手抖个不停,出前箱开始轻微颤动,发出铮铮的金属碰撞声。

这次的颤动却是因为我惊魂未定。

我叫自己不要回头望那具屍体,但我不禁皱起眉头,瞄了一下大厦的顶楼。

甚么也没有。

她是自杀么?

不清楚。

如果有人推她下来,这座大厦有危险的人么?

不清楚。

也没空去理会。

先把那个出前箱交给收件人再作打算,其他的事我暂时没有能力去管。

我把耳机戴上。

「地址在三楼零六室。」千鹤很快给出指示。

沙耶加一早消失在我视范围内,她可能已经在大厦里面。

「源沙耶加——!」我大声嚷叫,希望她可以跟我在一起,而不是独个儿在这座大厦里。

因为我没法确定这座大厦是否潜藏着危险。

我尝试致电给她,结果是打不通。可能是大厦内的讯号较差。

我决定不理一切,毅然冲入漆黑的大厦入口,然后放足狂奔,转眼间便跑到一楼,这里黑得像夜晚一般,既没有阳光又没有灯光。

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应该全速去跑,始终我要确保出前箱里面的拉面还安好。

我调整了步伐,以既安全又轻快的速度走上楼梯。

当到达每一层后,我便继续叫着沙耶加的全名,可是沙耶加没有回应,我只是一直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跑过二楼后,也不见沙耶加的踪影。

到了三楼后,我便在想:要不要先把食物送到客人那里?

但我决定继续往四楼的楼梯继续跑。

我气喘吁吁问千鹤:「时间!?」

「还有不足六分钟。」千鹤说。

我已经到达了四楼,向漆黑的走廊眺望,还是看不到沙耶加。

我发现还有楼梯可以再上去。是前往天台的楼梯。

我拿着出前箱,气喘吁吁地走多一层楼梯,到达尽头时便看见一道半掩着的门。

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我随即推开了门。

踏进天台后,我的目光迅速扫视,发现了沙耶加站在天台边。

她正在欣赏着无际的日落景色。

「沙耶加⋯⋯!」我走近她的背影。

「很美呢!」沙耶加专注在欣赏日落。

虽然她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只是我没心情和时间去欣赏。

日落把沙耶加棕色的中短头发边套上金色的光芒。

我不确定沙耶加刚才有否遇到那具女屍,或者听到女屍堕楼时着地的声响。

至少她现在望着日落的方向,是女屍的另一方向。

天台,看来只有沙耶加一人。

「在这样美的日落下⋯⋯我才不会自杀。」沙耶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沙耶加⋯⋯!」我气喘吁吁地以沙哑的声音喊叫。「​​我们先一起把食物送好⋯⋯!」我随便找个借口,因为我不安心沙耶加一个人在这大厦。

「哎,我想再看多一会呢!」她喊着说,大概日落的景色让她的心情好了点。

「沙耶加,我们尽快完成外送,刚才⋯⋯!」我正想跟沙耶加说刚才女屍的事。

「还有五分钟呢,清秀!」千鹤刚好打断我的话。她好像比我还着急。

「沙耶加!我不太明白那个客人在说甚么,需要你帮忙呢!」我情急之下作了一个大话。

「⋯⋯好吧!」沙耶加像泄了气的气球。「看在你份上才帮你呢!」

幸好我想到这个主意。

「清秀⋯⋯!现在要下去了!」千鹤像有点不耐烦地催促我。

「我先下去!三楼零六室呀!」我转身一边冲下楼梯一边喊叫着,沙耶加应该听得到吧。如果要等沙耶加慢慢从天台边走过来的话,恐怕便赶不及完成送货。

我快步如闪电搬赶回三楼。

三零一室⋯⋯

三零二室⋯⋯

我看到三零六室的门口,就在走廊的尽头。

这里刚好在太阳的另一面,阳光照射不了过来,让这边的单位看起来要阴暗点。

「外送到!」我急停在三零六号室的门前,然后闪电般敲了两下门。

等了一会,没有人应门。

我气喘吁吁,正当我想再敲门的时候,门嘎吱嘎吱地响,然后缓慢地敞开。

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一道门可以开得这样慢。

我注意到门上像有异物。四只极之枯瘦、肤色苍白的手指从门后伸出来,挂在门缝间。

这数只手指把门缓缓推开,明明这道木门看起来不是很重,但挂在门外的四指却像十分吃力地抓着门边。

黑暗的门缝间浮现一个个子不高,身体薄如纸的一名年青男子。

他身穿一件灰色的宽松长袖卫衣,咬紧双唇,一副无框眼镜被他额前的凌乱头发刚好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