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何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街上徘徊，经过一家商场，看到许多年轻的情侣亲蜜的牵着手逛街。

小何回神看了看地标，原来是附近的电影院散场了啊！

她将车停在路边，就这么看着来往的人群。她不想回家，又好像无处可去。

忽然间，车锁被强行打开，二个男子上到车里来，一个坐在副驾手里拿着枪，狠狠抵着自己侧腰。小何瞬间反应过来，不至命，那是要警告我。

另一个男子坐在后座，小何定睛一看，呵！那张死白的脸、毒蛇般的眼曈，大喇喇张开双腿的嚣张坐姿，不是苏仲武又会是谁。

那坐副驾的，不用看也知道是沈崇文，小何实在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哈哈哈！苏仲武拍着手，“哎哟，我们的何丽菁小姐脾气不小啊！，也不知道那王朝英跟金泽扬吃不吃的消。”

小何撇了撇嘴角，但心头还是一惊，这家伙，怎么连他们的真名都查的出来。真那么神，干嘛不自己扳倒太保再干掉苏东瑞，那不就万事大吉。

真是神经，没事把我们扯进来干嘛！

“我对姓苏的过敏，有事说事，没事下车。”

苏仲武邪气一笑，解开领结和皮带，调笑道“借姊姊个地儿，让我跟黑豹温存、温存会儿，可行？”

小何叹了口气“说你疯，还真疯啊！有事快讲。”

苏仲武重新系上皮带，深情款款的看向沈崇文。

“何小姐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将黑函爆给宋家呢？”

小何跐着牙儿摆摆手，“貌似我没说和你合作啊！大哥。”

苏仲武瞬间变脸，冷冷说道“何丽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你们，我照样可以能发黑函，只是…调查出来，谁动过手脚，你我心知肚明。不想保住金泽扬，你就继续。”说完手一摊，似是要开门下车。

小何听到这里，哪里不知道是金被抓住了尾巴，她生平最恨被人威胁，但这种情况又不得不妥协。

“为什么找我们，凭你的能力，要做到这些也不是不行。”

苏仲武抿了抿嘴，似是在考虑要不要据实以告。

“我想把太保干掉，推黑豹上去，而我，呵呵！想退休去了，不干律师，我要做青海帮的顾问。”

小何白了他一眼，“你这算不算借刀杀人，你是打算将整个青海帮洗白上岸了吗？”

苏仲武拿出一只精致的红宝石打火机，来回把玩着。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把太保干掉后这世上就不会有黑社会了吧！

相对的，若是你有本事拉苏东瑞下马，也只能毁掉他一人，他背后的苏家、马家，可都还好好的留在新党呢。

但要是黑豹和我上位，毁掉的可不止是苏家、马家。我会整顿整个青海帮，当黑道帮派一个个的企业化，这个国家的格局会变得不一样。”

说到激动处，苏仲武张开了双臂，像挥舞苍鹰到翅膀般来回，看在小何眼底，就像个痴心妄想的变态。

“你想怎样做我不管，你能提供什么给我。”

苏仲武将打火机收起，抬手示意沈崇文把枪也收起。

“算你识相，不然我不介意将你家的凯凯请来青海帮做客，告诉你吧！

陈德义从一开始就掉落苏东瑞设的局，苏晓晓是故意去接近他的，再找机会设个局杀了他。

不然你以为苏家大小姐，什么样的男人没看过儿、没玩儿过。真就像个花痴，巴巴的跟着你男人转。

那是他拒绝了苏东瑞的合作。苏东瑞要他接私活，去M国暗杀一个官员，陈德义直接拒绝了，他是被灭口的，傻蛋。”

苏仲武见小何脸色苍白，更是火上浇油的说道，“原本，苏东瑞是把这活儿介绍给青海帮的。谁知道，新党的信用破产、吃相难看，没有枪手要接。

他只能找清流一派的特种兵来执行。原本就看准了陈德义，没靠山又有老母幼妹，还有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苏东瑞以为光凭这些软肋就足以胁迫他完成任务。

谁知道，哈！这陈德义竟是软硬不吃的。

何丽菁，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好人是不长命的，像你的陈德义，像我的宝贝熊。他们都是好人，但都是不得好死的好人。

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做好人，不止这样，我的黑豹也不能再做好人。因为，我们要活啊～”

苏仲武笑得狂悖，笑得沧凉，他的世界，懂得人不多，但这世上，就有这么一个在他身边，他怎么能不顾好他。

当小何看到沈崇文眼中的深情缱绻，她不得不说苏仲武赢了，她既羡慕又想念着那样的眼神。

曾经，她也拥有的，那双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

好吧！为了拉苏东瑞这该死的畜牲下马，她愿意赌上一切。

第二十二章

苏仲武下车后，牵起沈崇文那粗糙温暖的手，走在街头就和那些情侣一样。

闪烁的灯光初秋的微风，难得的浪漫。

只是在他们左右，若有似无的跟着好几波人，警惕的张望四周。

沈崇文磨抆着苏仲武窍白修长的手指，带着些许忧心的语气小心翼翼问道，“阿武，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做这么多，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

苏仲武或许是经常熬夜长久不见阳光，这样的夜，反而让他感到舒适。

“黑豹，不光是为了你的，你看看，诺大的p市青海帮只占3／1，但在这3／1中有至少一半的地盘，是你带新堂的兄弟们打下来的。

我不矫情，但为了这块地盘，你我付出多少、流下多少血、多少条命，还有多少兄弟在里头关。

你很清楚，这些出来混的，早该想到了。

但，青海帮自光爷、么哥那辈，就没有人碰毒品。

现在呢？因为那个贱女人，太保偷偷摸摸的卖不算，还勾上那个姓苏的贪狼，视钱如命。

讲坦白的，他们要选举干我们什么事，凭什么动不动就要我们拿钱出来，谁的钱不是拿命拼出来的。

黑豹，出来混，我们可以涉黄、可以走私，甚至杀猪仔、买卖活体器官。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自己的报应，但毒品，那是会毁了一个国家的。”

沈崇文哪里是不懂，只是行差踏错一步，那可是万丈深渊啊！

自己可以跳进地狱，但那原本该是高贵骄矜的贵公子，如何能让他涉险。

“阿武，只要你想，就照你想的做吧！我会联络其他堂主，希望能得到他们支持。”

傻彪听到了老大的谈话，问向旁边的兆哥，“为什么老大不让我们跟着卖毒品，从前孝堂的那个阿国，就是卖毒品才买的房子，现在多跳啊！小模随便睡。”

兆哥敲了敲傻彪的头，“你傻啊！那是毒品喂！会吃死人的，凯子都死光了，你上哪再找凯子赚钱。”

傻彪摸摸自己的头，喃喃道“也是哦。”

苏仲武离他们不远，自然也是听到的，笑着摇摇头，“你看，连阿兆都懂的道理。”

沈崇文没有多言，只紧紧的握住爱人的手。

小何一个人在车上许久。

其实，阿义的死，谁都知道没那么单纯，自己也不是没想过。

曾经的自己，真如苏仲武所说的那样，单纯的相信这是个法治的社会，正义公理只会冲到，但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

是的，曾经。

自己是那样的以为，但在四处碰壁求助无门后，才像何妈说的，自己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总是要去试、去闯，撞得自己头破血流伤痕累累才会甘心情愿的看清现实。

自己会创暗夜屋，不就是希望能给黑暗中的人一条生路吗？至於对象是谁，是佛，是魔，还重要吗？

大家不过都是被摆布的棋子，来去皆身不由己，又何苦为难彼此。

想通的小何打起精神，正准备驱车回到暗夜屋时，手机响了。

营幕显示「凯凯」。

小何手指划过绿色通话键。

「喂～小何姊，你还好吗？」

「嗯，我好多了，等下就回去。」

「嗯，有个客户在这里，但她坚持要见到你才说出诉求。」

「好，我知道了，20分钟后到，让英出来帮我停车。」

「好。」

小何回到暗夜屋，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暗道果然。

“你好，我是小何，前天夜里见过。”

那女人打量了一下小何，站起来，“你好，何小姐方便我们进房间说吗？”

小何“可以。”

领着那女人进了走廊后最后一间房。

“我是胡月儿，那天晚上，我和男友在那间温泉会馆，发生了争执，我想跟他分手。”

小何看她强装镇静的表情，自觉事情不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胡小姐是在顾虑什么吗？”

“胡小姐，恕我冒昧了，情侣分手在现代非常正常，如果你是单纯需要搬家，没必要用上我们，毕竟我们收费不菲。”

胡月儿的确是有不好说的理由，可不是不想告诉眼前人，实在是羞於启齿。

“我…我选60万的案子，这样也不行吗？我是沈先生介绍来的。”

小何心想，沈先生，不会是沈崇文吧！那更是要问个清楚了，一定有料。

“嗯，是这样的，胡小姐应该知道我也是一名心理资商师。是吧！做我们这一行的，有绝对的行为操守，是不会泄漏客户个资的。

如果胡小姐愿意配合，我能保证，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再打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胡月儿如何不知呢，就是讲不出来啊！

小何见状，大概也猜到了，应该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小何带着胡月儿来到窗边的卧榻，让她寻个舒适的位子半卧半躺下。拿出薄毯给她盖上，将空调调到人体舒适的温、湿度，让她先休息一下。

自己则去厨房煮红酒。

小何来到厨房看到金明显在等她，刚好她也想提醒金防火墙的问题。

“我来煮红酒…嗯，我想通了，我会跟苏仲武合作，对不起，金。”

金有点惊讶小何能这么快就想通，但能想通当然是好。

“我也对不起，你…是遇上什么人，还是碰上什么事吗？”

小何倒了整瓶的红酒，切了些橙片、苹果，还拍了二片薄荷。

跟金说了苏仲武找她的事，顺便提醒了下金的防火墙。

第二十三章

没和金说太久，酒温好了后，小何就带着保温壶回到房间。胡月儿倚在窗边，似是在回忆些什么。

胡月儿这时注意到小何的靠近。

“其实那60万是沈先生给我的，他只要求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如果事情有变，请将阿武送到安全的地方。沈先生说我这样讲，你就会懂。”

小何点点头，拿起威士忌杯，倒了温红酒递给胡月儿。

“先喝点，暖暖身子，你男友是谁啊？方便透露吗？”

胡月儿想都到这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叫蔡其伦，是新党苏东瑞的特助。”

小何倒是懂了，肯定是沈崇文特意送来的消息。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胡小姐好像是做设计的不是。”

胡月儿喝了点红酒，心情也放松许多，也想试着说出来告诉小何。

“我是配合建设公司的设计师，跟蔡其伦是在酒局上认识的。

那天，老板带着我去应酬。

席间，蔡其伦特别照顾我，替我挡了不少酒，还坐车送我回家。

他长得斯文俊秀，当时的我对他很有好感。”

小何继续引导，希望胡月儿能再多说一些。

“嗯，的确，长得好、前途看起来也不错，是很吸引人，那…他花心吗？”

胡月儿摇摇头，一口就喝完了红酒，示意小何再倒一杯。

“他不花心，只有我一个女朋友，甚至在我的家人、朋友、同事眼中他都算的上是一个好人了。

是我，我自己的问题。”

小何又倒了一杯酒给她，想了想，这样不行啊！得再推她一把。

“嗯，那你的家人怎么说，不赞成你跟他分手，是吗？”

胡月儿眉头深锁，像是极抗拒回想，“他们觉得我不知好歹，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不好好把握还想着要分手。”

小何拿起纸笔，稍稍纪录了下，“那你家庭成员呢？你们关系不好吗？”

“我们家父母都还在，就普通上班族，底下一个弟弟还在上大学。

蔡其伦之前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家人包红包，而且数额不小。”

小何顺着胡月儿的口风问下去，“那你的朋友跟同事，应该也拿了他不少好处吧！”

“是的，他三不五时会叫外卖请大家喝下午茶，帮我的闺蜜介绍工作。而我的老板本就有求於他，他渗入我的生活，我感觉被他绑的死死的，紧绷到快不能呼吸。”

胡月儿手搌着衣裙，像似十分不安。

小何又拿了杯温水给她，“你现在很安全，也快就要自由了，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