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剑「佩姬」-207 与大家道别(1 / 2)

眩光剑「佩姬」 2356 字 9小时前

「不可能──!」

桃乐丝大叫,弥漫着动摇的语气中同时掺有抗拒以及无法接受现实的歇斯底里。

她掐紧裙折的十根手指此刻正微微颤抖,桃红色的唇瓣也随着犬齿陷入渗出几抹鲜艳的猩红。

阿斯嘉会长口中的「真相」令桃乐丝感觉自己彷佛从天堂直坠地狱。

悲伤、焦虑还有痛苦偕同无数辗转难眠的夜晚再一次涌上心头。

在挚友失联,艾斯登孤儿院又化为一片废墟的状况下,桃乐丝已渡过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日子。

她其实早就做好女儿已经离世的心理准备。

只是当好不容易寻觅到的线索再次将答案导向同一个结果时,桃乐丝才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般坚强。

失去优雅的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以近似自言自语的声音对着老人低喃:

「……阿斯兰大人您为什么要说谎?」

老人那翠绿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说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彷佛镜子般光滑的玻璃桌垫清楚倒映出桃乐丝那憔悴的侧脸。

抬起头,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的会长在停顿片刻后接续说道:

「如果贝尔薇特夫人您仍是不信的话,就请人调查一下旧谢维图拉尔领主灭门血案的受害者名单吧。」

「我会的……」桃乐丝轻轻咬住下唇:「只不过──在我亲自撬开塔米雅的棺木,用眼睛确认她的生死之前,我绝不会停下脚步。」

她悄悄握紧拳头。

目送桃乐丝.贝尔薇特与她身旁的一众侍卫下楼后,阿斯嘉会长暗自松了口气。

自己的确没有对桃乐丝说谎,只是有些事情被他刻意略过不提。

就像是塔米雅实际上根本就不认自己这个父亲,以及她还有一个叫作佩姬的女儿等等这几件事。

一开始,他曾试图说服自己,向桃乐丝隐瞒佩姬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她,毕竟身为圣女,又和帝国皇室来往密切的她身分实在太过特殊,若不保持警觉,很快就会沦为有心人士用来接近皇室的道具;而作为塔米雅生母的桃乐丝尽管表现出了一副「寻找女儿就是她剩余人生唯一目标」的可怜模样,不过没人知道她骨子里到底在图谋什么,选在佩姬来到阿斯嘉领的这个时间点拜访自己单纯只是刚好,还是别有用心更是不得而知──

然而,阿斯嘉会长心里明白,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顾虑,其实都只不过是自己用来掩饰妒忌的借口罢了。

……他曾不只一次的想过,要是自己就是塔米雅的亲生父亲,那不知道该有多好。

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因为一时利益薰心做出错误的抉择,塔米雅离去前也不会用充满憎恨的眼神瞪视着自己。

望向朝着自己笑吟吟走来的孙女,他苦涩地想。

爷爷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阿贝尔希望我代为转达的提案。

当然,这也是因为阿贝尔提出的方案同时兼顾了公会与队伍两边的利益,所以阿斯嘉爷爷才能毫不犹豫的点头吧?

可惜的是队伍里的大家似乎并不这么想。

这没办法,毕竟爷爷对我的溺爱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总之,在阿斯嘉爷爷的强势介入下,一直困扰众人的资金问题终於得到解决,决战前背上屡次插满死旗的狄奥斯也终於能安心带着温蒂妮一起退休。

另一方面,女战士蒂特和矮人道卢决定要继续他们的冒险事业,屠龙和成功攻略布兰佩洛的事蹟令原本就相当出名的他们在阿斯嘉领冒险者圈内声名大噪,有不少顶尖队伍都对他们提出了组队的邀约,公会和酒馆内到处都能听到冒险者们谈论大家这次创下的丰功伟业。

只不过,蒂特和道卢他们并没有因此迷失自己,在接连婉拒其他队伍的邀请后,依旧选择接取些难度一般的任务来维持生活开支。

「冒险者必须学会正确评价自己的实力,才有办法活得长久。」

蒂特那时是这样跟我解释的。

与此同时,因为狄奥斯和温蒂妮的同时退休失去冒险伙伴的萨拉丁,也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加入矮人与女战士的队伍。

亚龙人非常欣赏道卢和蒂特保守谨慎,稳紮稳打的冒险风格,一同攻略布兰佩洛的经历更是令他们产生了生死与共的革命情感。

最后,蒂特和我也在取得众人的同意后,用剩余的龙蛋碎片为彼此的武器进行升级。

为了对抗总有一天会以敌人身份来袭的其他使徒,适当强化身上装备是必须的。

望着蝉翼那轻薄窍细的剑刃在炉火和铁鎚的夹击下重获新生,我悄悄地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不得不和大家挥手道别的日子。

从完成协议到启程的这段期间里,虽然自己一直旁敲侧击的向爷爷打听那名外表与塔米雅有几分神似的中年妇女身份,可他却始终以那只是一般的生意伙伴作为借口含糊带过,丝毫没有打算认真向我解释的意思。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我想那名中年妇女很有可能与塔米雅有血缘关系。

阿斯嘉爷爷说不定一直在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跟塔米雅一样弃他而去,所以才不愿意跟我提及任何与塔米雅亲属相关的事情吧。

……我很清楚,在外眼人中,爷爷并不能算是个好人,跟刚愎自用的罗伦特比可能也没好到哪去,任何曾与阿斯嘉爷爷打过交道的人,都对他隐藏在和蔼表面下的狡猾和深谋远虑印象深刻。他也提过,为了掩盖塔米雅的孤儿背景,他曾动手杀害了塔米雅在孤儿院认识的所有人,而这也是塔米雅选择离开他的主要原因。

他对孙女──对我的溺爱纯粹是一种补偿,一种对亲情的渴望。

我觉得自己多少能明白爷爷的心情。

毕竟家人永远是无法取代的宝物。

临别前,队伍里的大家特地前来为我、伊莎以及阿贝尔送行。

步入盛夏的阿斯嘉领天气一如往常的令人心浮气躁,是站在太阳底下不用几分钟内衣就会被汗水彻底浸湿那种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