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这些谣言的人脑袋肯定出了问题，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够糟了，哪里还需要我去破坏或是挑拨，至於和睦的话则更不用提，任何脸上有长眼睛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脱离现实的词汇。」

他伸指轻搔下巴：

「不过，这里面有一点倒是说对了──那就是我确实是打算让平民去替我制衡贵族。」

卢克转头注视起好友那火红的眼眸：

「老实说，你的意图已经明显到连我这个对政治门外汉都看得出来。」

菲利斯浅浅一笑：

「少来，跟了我这么久，你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外行了。」

「如果当个外行可以减少被你逼问看法的次数，那我很愿意维持当初的懵懂无知。」

「你逃不掉的，你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解释的吗？」

卢克一脸无奈：

「外行人的见解也很重要。」

菲利斯满意地颔首。

接着，他将窍细单薄的身体靠向椅背：

「帮我通知洛德泰尔家的那只鹦鹉，要她想办法查出这些谣言的来源。」

卢克挑起半边眉毛：

「你怎么想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

菲利斯伸指轻敲椅子的扶手：

「尽管还不够成熟，但我很欣赏那女孩的心机还有在政治上的敏锐，前些日子她想透过佩姬从你那打听我真实意图的这件事，着实令我印象深刻。」

「嗯，要不是佩姬她平常对政治几乎可以说漠不关心，我也不会察觉到这其中藏有古怪。」

「所以我想测试一下她的能力，看有没有办法在未来派上用场。」

「你不怕她把事情搞砸？」

「俗话说『不要将金子全部藏在一块』，这件事我不会只交给她，她充其量只是个幌子，只要能够移转对手注意就算是为我起到作用，成功的话自然最好，失败我也不会蒙受任何损失。」

「你越来越心机了呢。」

皇帝耸了耸肩：

「我从某个城府很深的冒牌圣女身上学到了不少事情。」

「说到爱琳，」卢克说道：「教会那有什么消息吗？」

菲利斯用右拳托住侧脸：

「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和我一样碰到了老掉牙的流言攻势，保守派的老头们表面上装的与她相安无事，私底下却一直在利用谣言打击她的威信，就某种程度来说，我们俩遇上的问题其实还挺类似的。」

菲利斯接续说道：

「不过，那女人的处境比我好上不少，毕竟教会里敢跟她作对的算来算去就那几个，不像我，窝囊到连亲自组建的幕僚团队都对我充满意见。」

「谁叫你没爱琳她有人望。」

「我们的起点不一样，」菲利斯哼了一声：「她对外的身份是圣女，圣神莱尔的代言人，信徒们会自动美化她的任何言行，和我这个一言一行都会遭受众人放大检视的皇帝完全不同。」

卢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不需要那么气馁，事情会慢慢好转的，而且皇室与教会的合作在老百姓眼中，不也代表着圣神在替你的改革背书吗？」

菲利斯皱起眉头：

「问题就在这里，爱琳的圣女身份是假的，我不确定莱尔『祂』是否乐见这样的局势变化，万一『祂』实际上反对怎么办？」

「不用担心，」侍卫长说道：「佩姬曾经跟我说过，神只拥有预知灾害的力量，既然『祂』没有出面阻止，那就表示你准备推动的改革并不会引起什么严重的动荡。况且，如果莱尔真的对你有所不满，那么『祂』一定会透过佩姬转达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会建议菲利斯你不要想那么多，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也有可能『祂』根本就不在乎，你瞧阿戈泰尔不是在『祂』眼皮底下悠哉地潜伏了要三十年吗？」

「但是『祂』最后还是借由佩姬的手解决了这一切。」

菲利斯沉吟了片刻：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听你为莱尔辩护的语气，怎么感觉卢克你似乎跟『祂』还挺熟的？」

卢克诧异地抬眉：

「我没跟你提过吗？因为佩姬的关系，两年前我曾经见过『祂』一面。」

这个话题勾起了菲利斯的兴趣。

「……说来听听。」

他兴致勃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