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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父约莫也猜得出来, 所以也没有太过吃惊,琢磨了一下,问他:“那你觉得是好事, 还是坏事?”

正襟危坐在桌案后的谢玦思索了一下, 神色平静问:“那便看岳父是想安於一隅, 还是想要站在更高的位置?”

翁父垂下眼眸沉默, 端起茶水浅饮了一口, 不疾不徐的道:“说实在的, 我以为我早已经没有什么斗志, 只想着在那云县当一辈子的小县令,但其实还是心有不甘的, 就在方才听你说圣人要见我的时候, 斗志在那一瞬死灰复燃。”

抬头看向女婿:“不拚搏一把, 怎能甘心。”

谢玦明白了岳父的意思, 嘴角也有了淡淡弧度, 虽然只是几息。

“圣人会给岳父升官,但最多也是升两个品阶,上州州司马或是长使一职,这些职位多为闲职,无甚实权,也无甚大作为,但胜在稳当,也是很多人无法到达的位置。”

话到这停了下来,望向自己的岳父,余下的话还未说出。

翁父也是个聪明人,一下便明白了女婿的意思,琢磨了一下后,道:“若是拒了,踏实两年,做出功绩便能慢慢地的得到赏识,只是……”

他抬起头,不免担忧道:“若拒了,惹得圣人龙颜不悦,怕是不好。”

翁父从未见过皇帝,对皇帝的了解仅限於道听途说,所以心中没底。

谢玦道:“岳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便可,哪怕圣人不悦,也不会牵连任何人,而且也不过是几日便会忘却,或许长久后会忘记,但若有功绩呈上,圣人便会记起岳父当年拒官一事,印象或会更深刻,但……”

话语略顿,谢玦来了个转折:“但若没有作为,恐怕难以到司马和长使这个位置,有得有失,岳父三思后再做决定。”

翁父沉思了半晌,忽然释然一笑:“若是如此,除了官阶不一样了,与过往十年在云县为知县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再不拚搏一把,等年过半百再想去搏一搏,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翁父现今不过是四十出头,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与为官者来说,却是正值壮年。

谢玦尊重岳父的选择,也没有说旁的。

*

翁璟妩想到父亲在金都这段时日,还需谢玦来周旋,故而这几日对他的态度比起平日要殷勤了。

入夜。

谢玦刚沐发从浴间出来,却见妻子坐在了榻上的茶几旁煮茶,在她的一旁更有叠好的棉巾。

屋内飘着淡淡茶香。

自她有孕以来,不能长饮茶水,多次回来,屋中的水不是清水便是滋补的茶水。

谢玦不爱酒,却是爱茶。

这一点,翁璟妩在刚做夫妻的时候便晓得了。但她煮得一手茶并非是因谢玦,而是在守寡的那些年,闲来无事,她也学了许多东西来渡过那漫长的时间。

谢玦走了过去,翁璟妩抬头与他笑道:“最近学了一下金都盛行的煮茶法,所以想让夫君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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