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

用饭铃响了，我进去吃午饭。随后在客厅里把发现到的书拿给乔安娜看。

我们从各角度进行讨论，然后我把书拿到警察局。

他们对我们找到这本书简直是大喜过望，众人还纷纷来拍抚我的背，但毕竟这只是巧合罢了。

戈雷夫出去了，但纳许还在，他打了电话给戈雷夫。他们要对书本做指纹检查，不过纳许并不抱期望。后来他也确实没发现到什么，上头除了我和帕翠姬的指纹外，完全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这表示帕翠姬确实很尽职地在抆拭书上的灰尘。

纳许陪我一块爬坡回家。我问他进展如何，他说：

「包顿先生，我们在缩小嫌疑的范围，已经排除掉一些不可能的人了。」

「噢，那还剩下谁？」我问

「金琪小姐。她昨天下午约了客户在一所房子见面。那房子是在离康碧克路不远的地方，而康碧克路刚好经过西蒙顿家。她来去都得过西蒙顿家……上周匿名信寄达及西蒙顿夫人自杀那天，是她在西蒙顿办公室的最后一天。西蒙顿先生刚开始以为金琪小姐那天下午根本没离开过办公室，他整个下午都跟亨利．拉星顿在一起，他给金琪小姐打了好几次电话。然而我发现，金琪小姐在三点至四点之间确实离开过。她出去买一些高额邮票。本来办公室的杂工可以去买，但金琪小姐坚持自己去，说她头痛，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但她并没离开很久。」

「但够久了？」

「是的，够她赶快跑到小路另一头，把信塞进信箱，再赶回来。不过我必须说，我们找不到看见她在西蒙顿家附近的目击证人。」

「他们会留意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阁下的秘密嫌犯还有谁？」

纳许直视前方。

「你知道我们谁也不能排除，谁也不能。」

「是的，我明白。」我表示。

他严肃地说：

「葛菲诗小姐昨天去布兰顿参加女童军聚会，她抵达的时间相当晚。」

「你该不会以为……」

「不，我不那么想。但我也无法确定，众所皆知，葛菲诗小姐是个正常健康的女人──但我还是要说，我无法确定。」

「那上一周呢？她有可能把信塞进信箱吗？」

「有可能。那天下午她在镇上买东西。」他停顿了片刻，「艾蜜莉．巴顿小姐也一样有嫌疑。昨天下午稍早时，她也外出买东西了。上一周，她散步去看一些朋友，也路经了西蒙顿家。」

我不敢相信地摇摇头。我知道，书是在小金雀花找到的，警方一定会把注意力转向屋主，当我想到昨天艾蜜莉小姐那愉快兴奋的模样……

去他的！兴奋……是的，兴奋。红润的双颊，闪亮的眼睛……那应该不是因为，不是因为──

我粗声说：

「这件事实在太不健康了！会让人疑神疑鬼、无中生有──」

「是的，把自己遇到的人看成可能的疯狂杀手，的确不太健康。」他停顿片刻，又继续说：「还有卜艾先生」

我尖声说：

「这么说你们也考虑过他了？」

纳许一笑。

「噢，是的，我们的确考虑过他！──很怪的一个人，应该说不怎么好相处吧。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这两个时段中，他都一个人待在花园里。」

「所以你们不仅是怀疑女人了？」

「我不认为信是男人写的，实际上我很肯定不是，戈雷夫也一样，但我们一直没把卜艾先生排除在外，因为，他的个性相当女性化。不过，我们调查过每个人昨天下午的行踪，因为这是谋杀案哪。你是没问题啦。」他咧嘴笑道，「令妹也一样。西蒙顿先生到办公室后就没离开过。葛菲诗医生去另一个地方探视病人，这我已跟他的病患查证过了。」他停下来，又微微一笑说：「好啦，讲完了。」

我缓缓说道：

「这么说，本案就剩下这四名嫌犯了──金琪小姐、卜艾先生、葛菲诗小姐和巴顿小姐？」

「哦，不，不是的，我们还有几位──包括牧师娘在内。」

「你们也考虑过她？」

「我们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但丹克索夫人的疯狂也太开放了，不知你懂不懂我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有嫌疑的。昨天下午，她在林中观鸟──可惜鸟只无法替她做证。」

当欧文．葛菲诗走进警察局时，纳许轻快地转过身。

「你好，纳许。听说你今天早上去找过我。有事吗？」

「如果你方便的话，葛菲诗医生，我们星期五做验屍审讯。」

「好啊。毛斯比和我今晚会做死亡监定。」

纳许说：

「葛菲诗医生，还有另外一件事。西蒙顿夫人生前正在服用你开的药包，好像是药粉或是别的……」

他停下来。欧文．葛菲诗不安地问道：

「怎么了？」

「那种药服用过量会致命吗？」

葛菲诗不动声色地说：

「当然不会。除非她一次服用二十五包。」

「但你有一次警告过她别服过量，霍兰小姐这么跟我说的。」

「噢，那个啊，是有这么回事。西蒙顿夫人那种人会超量服用任何药物！！她以为吃两倍药量，会对她有双倍好处。做医生的人，就算是解热剂或阿斯匹灵都不愿任何人多吃的，因为对心脏不好。反正她的死因很明确，是氰化物致死的。」

「哦，那点我知道。不过你没听懂我的话，我只是想，人若要自杀，应该会选择服用大量安眠药，而不是吞食氢氰酸吧。」

「的确是这样。但从另一角度看，氢氰酸更强，而且一定能致死。比如吞食巴比妥，若服药时间不够长的话，很容易就可抢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