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但你指的是谁的丈夫,我亲爱的孩子?」

「你认为是哪个?」戴蒙问。

他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

玛波小姐看着他。

「杰森.拉帝?」她问。

「啊!」盖达克说,「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认为不是亚瑟.贝德克,因为你知道,我认为希瑟.贝德克不是蓄意被杀的。我认为凶手的目标是玛力娜.葛雷。」

「那看来几乎是肯定的,不是吗?」玛波小姐说。

「既然,」盖达克说,「我们都同意这一点,范围就拓宽了。告诉你那天谁在那儿,他们看见了谁或者说是看见了谁,他们在哪儿或者说是在哪儿,这些事是如果你在那儿,你自己也可能观察到的。因而我的上司们,如你所称,不可能反对我跟你讨论的,是吗?」

「说得非常好,我亲爱的孩子。」玛波小姐说。

「我来给你说说我听到的大致情况,然后我们再来看名单。」

他简略地说了一下他打听的情况,然后出示了名单。

「凶手一定在这些人当中,」他说,「我的教父亨利.克什林爵士告诉过我,说你曾经在这儿发起一个俱乐部。你们把它叫作『周二夜间俱乐部』。你们一起吃晚饭,然后有人会讲个故事,一个发生在真实生活中、结局成谜的故事,只有讲故事的人知道答案。我的教父说,每次你都猜对了。所以今天早上,我想要过来看看你能否帮我猜一猜。」

「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玛波小姐语带责怪地说,「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是什么问题?」

「孩子们怎么样了?」

「孩子们?她只有一个孩子啊。在美国疗养院里,是个低能儿。你是指那个吗?」

「不是,」玛波小姐说,「我不是指那个。当然,那很悲惨,是一个偶然发生的悲剧,不是任何人的责任。不,我是指,在这篇文章中提到的孩子。」

她轻轻敲着面前的杂志。

「玛力娜收养的孩子。我想,是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其中一个孩子的来历是来自英国,一个生了很多孩子但没钱抚养他们的母亲写信给她,问她是否能收养一个孩子。文章中充斥着愚蠢虚假的感情,说什么这位母亲很伟大无私,还有这个婴儿将拥有美好的家庭、教育和未来。我找不到另外两个孩子的深入报导。一个我想是个外国难民,另一个是个美国儿童。玛力娜.葛雷先后收养了他们。我想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戴蒙.盖达克好奇地看着她。

「你会想到这个真是奇怪。」他说,「我自己对那些孩子隐隐约约也有点好奇。但您是怎么把他们串联起来的?」

「呃,」玛波小姐说,「就我所知,他们现在跟她不住在一起,是吗?」

「我想他们还受她抚养。」盖达克说,「我想收养孩子的法律会坚持这一点。可能有人托管着移交给他们的钱。」

「所以当她──厌倦了他们的时候,」玛波小姐在说「厌倦」这个词之前稍微顿了顿,「他们就被打发走了,在帮他们准备了条件优越的奢华环境之后。是这样吗?」

「也许,」盖达克说,「我不十分清楚。」他惊讶地看着她。

「孩子的心思很细密,你知道,」玛波小姐点着头,「他们对事物的感受力比我们想像的要强烈。受伤害的感觉,被拒绝的感觉,没有归属的感觉,这些痛苦不会因为优越的物质条件而平复。教育无法弥补,舒适的生活、有保障的收入、就业的顺利,都无法补偿回来。这是会一直痛苦下去的事。」

「是的。但是,这么想是不是太离谱了?好了,你的想法到底如何?」

「我没想那么远,」玛波小姐说,「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还有他们多大了?从这儿写的来看,我想他们已经成年了。」

「噢,我想我能查清楚。」戴蒙.盖达克缓缓说道。

「噢,我不是想干扰你,也不是在暗示你我的小小想法非常有价值。」

「去查证一下也没什么害处。」戴蒙.盖达克说。

他在他的小本子上做了个记号。

「现在你想看看我的名单吗?」

「我真的不认为在这件事上我派得上用场。你明白,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噢,我可以给你来个现场评述。」盖达克说,「我们开始吧。杰森.拉帝,她丈夫(丈夫总是有很大的嫌疑),每个人都说杰森.拉帝很爱她。这事本身就可疑,你不这么认为吗?」

「不一定。」玛波小姐郑重地说。

「他非常积极地隐藏他太太是攻击目标这个事实。他丝毫没有将这种怀疑对警方暗示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认为我们傻得想不到这件事。我们从一开始就考虑到这点了。

「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说法。他害怕那个事情会传到他太太的耳朵里,导致她产生心理恐慌。」

「她是那种会恐慌的女人吗?」

「是的,她有神经衰弱,精神容易崩溃,喜怒无常,情绪波动得非常厉害。」

「这并不表示她缺乏勇气。」玛波小姐反驳道。

「另一方面,」盖达克说,「如果她很清楚她是攻击目标,也有可能她知道是谁干的。」

「你是说,她知道是谁干的,但不想揭露出事实真相?」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如果是这样,我很纳闷她为什么不说出来?看起来她的动机也就是事情的根源,因为她不想让她丈夫知道一些事。」

「这是个有趣的想法。」玛波小姐说。

「这儿还有几个名字。秘书,艾拉.齐琳思。一个极为有能力、效率高超的年轻女性。」

「她爱着那个丈夫,你认为?」玛波小姐问。

「我是这么认为的。」盖达克说,「可是你为什么也会这么想?」

「呃,这种事经常发生,」玛波小姐说,「而且我想,她因此不很喜欢可怜的玛力娜.葛雷?」

「因此可能有谋杀的动机。」盖达克说。

「很多秘书和个人都跟她们女主人的丈夫相爱,」玛波小姐说,「但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人试图毒死她们。」

「嗯,我们必须容许例外的存在,」盖达克说,「然后,有两个本地和一个伦敦来的摄影师、两名报社的人。他们似乎都没有嫌疑,但我们会追查到底的。有一个女人是玛力娜的第二任还是第三任丈夫的前妻。玛力娜抢走她的丈夫时她很不高兴。不过这已经是十一、二年前的事了。她似乎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才怀着毒死玛力娜的目的造访此地。还有个叫亚威克.芬恩的男人。他曾是玛力娜.葛雷的一个密友。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她了,没人知道他人在英国,当天他在这个场合出现时引起众人哗然。」

「她看见他会吓一跳吗?」

「大概会。」

「吓一跳──或许更感到恐惧。」

「『厄运降临到了我头上,』」盖达克说,「就是这个意思。再接着是叫赫立.普雷斯的青年,那天他躲在一边做他的事情。他说了一堆,但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毫不知情。他似乎太急於表达这种意思。这能让你想起什么吗?」

「没有,」玛波小姐说,「有很多有趣的可能性。不过我仍想了解那些孩子更多的情况。」

他惊诧地看着她。

「对这件事你相当坚持,是吗?」他说,「好吧,我会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