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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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工夫问白罗他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时候梅特蓝上尉正往上面喊,叫我们下去。

我们连忙走下楼梯。

「白罗,你看,」他说,「这里又有另外一个麻烦事了。那个修道士不见了。」

「拉维尼神父吗?」

「是的,刚才才注意到这回事,刚才有人忽然想到他是唯一不在跟前的人,於是我们就到他房里找,他的床昨天夜里没有人睡过的样子,而且见不到他的踪影。」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恶梦,先是詹森小姐的死,然后又是拉维尼神父的失踪。

仆人都叫来问过,但是,他们的话都不能帮助我们了解这个不可思议的事,他们最后看见他是在头天晚上大约八点钟的时候,当时他说要在睡觉以前出去走走。

没人看见他散步以后回来。

大门照例在九点钟关好,并且闩上。不过,没人记得曾经在早上开过闩,那两个家仆都以为是另外一个开闩的。

作天夜里拉维尼神父究竟回来没有?他在头一次散步的时候是否发现一些可疑的事情?他是否后来再去查个究竟,结果成为另一个受害人?

梅特蓝上尉猛一转身,只见瑞利大夫来了,后面跟着麦加多先生。

「哈罗,瑞利,发现什么吗?」

「是的,那东西是这里研究室的。我刚刚同麦加多检查过药品的数量,那是研究室的盐酸。」

「研究室──啊?门锁了吗?」

麦加多先生摇摇头,他的手发抖;他的脸抽搐着,他的气色已经坏得不像样子。

「我们没有这种习惯,」他嗫嚅着说,「你知道──刚才──我们一直在用那个房间。我──谁也梦想不到……」

「那地方晚上上锁吗?」

「是的──所有的房间都上锁,钥匙就挂在起居室里面。」

「那么,什么人拿到那房间的钥匙就可以拿到那种药品了。」

「是的。」

「我想,那是一种普通的钥匙吧?」

「啊,是的。」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出来是她自己从研究室拿出来的吗?」梅特蓝上尉问。

「她没有。」我肯定的大声说。

我感觉到有人在后面碰碰我,表示警告。原来白罗就在我背后。

后来有一件相当糟糕的事发生了。

那件事的本身不糟糕──其实,那只是那种不调和的情形使事情变化得比什么都糟。

一辆汽车开到院里来,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由车上跳下来。他戴一顶硬壳太阳帽,穿一件厚的军用防水短上衣。

雷德纳博士正在瑞利旁边站着,那人一直走到他跟前和他热烈的握手。

「啊,老兄,你在这儿!」他说,「真高兴看到你,我是星期六下午经过这里──到福吉玛去和那些义大利人在一起。我到挖掘场去找你。但是那里没有一个欧洲人,而且,哎呀,我又不会说阿拉伯话,我没时间到房子里去,今天上午,我五点钟离开福吉玛──可以在这里和你在一起两小时──然后要去赶护航舰。啊,你们这个挖掘期的工作如何?」

这情形真糟!

那种兴致勃勃的声音,实际的态度,日常生活圈里的稳健方式,现在统统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他只是急急忙忙的闯进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注意到──完全是一团高兴。

难怪雷德纳博士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喘息,默默的望着瑞利,表示求援。

瑞利大夫马上挺身出来应付这个场面。

他把那个身材矮小的人拉到一边(他叫魏利叶,是个法国考古专家,曾经在希腊群岛挖掘,这是我后来听他们说的),把这里出了什么事告诉他。

魏利叶吓了一跳,他自己最近几天在荒野地带一个义大利人的挖掘场,但是并未听到什么。

他连连表示慰问与歉意,最后,他走到雷德纳博士前面,热烈的握住他的两只手。

「多惨,啊,多惨。我找不出适当的话安慰你,可怜的同行朋友!」

於是,他摇摇头,最后再表示无法表达他的心意,爬上车,告辞而去。

「其次一件事,」瑞利大夫坚决的说,「就是早餐。对了,我要坚持。来,雷德纳,你必须吃点东西。」

可怜的雷德纳博士几几乎完全垮下来了,他同我们一起来到餐厅,然后,我们便吃了一顿很不愉快的早餐。虽然热咖啡和煎蛋很好,可是,没有一个人感觉想吃东西。雷德纳博士喝了些咖啡,然后坐在那里拨弄着他的面包。他的脸灰白,由於痛苦与困惑,拉得长长的。

早餐之后,梅特蓝上尉就着手调查。

我对他说明我醒来时听到奇怪的声音,以及到詹森小姐房里的经过。

「你说地板上有一只玻璃杯?」

「是的,想必是她喝过之后掉到地下的。」

「杯子破了吗?」

「没有。那是掉到地毡上的(顺便提一提,盐酸恐怕已经把地毡烧坏了),我把杯子捡起来,再把它放回桌上。」

「你告诉我这个情形,我很高兴。杯子上有两种指纹,一种一定是詹森小姐自己的,另一种必定是你的。」

他沉默片刻,然后说:「请继续说下去。」

我仔细的说明我做了些什么,和我试用的什么法子,同时,颇为担心的瞧着瑞利大夫,希望他表示认可。他点点头。

「每一种可能有用的办法你都试过了,」他说,不过,我确信自己那样做了,只是我的信念由他证实,我就觉得安心。

「你是否确切知道她服用的是什么?」梅特蓝上尉问。

「不能确定──但是,当然,我可以看出是一种腐蚀酸。」

梅特蓝上尉严肃的问:「护士小姐,你以为詹森小姐是故意喝那种东西吗?」

「啊,不,」我叫了出来,「我不会想到这种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确定,我想一部分原因是白罗先生的暗示。他那句话「谋杀是一种习惯」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另一个原因是我们不会轻易就相信一个人会用那种痛苦的方式自杀。

我就那么说,梅特兰上尉思索着点点头。

「我同意那不是一个人会选择的办法,」他说,「但是,假若一个人痛苦到了极点,而这种药容易得到,也许就因此吃了。」

「她真的痛苦到了极点吗?」

「麦加多太太这样说,她说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詹森小姐举动失常,别人同她讲话她几乎没听见。麦加多太太可以确定詹森小姐为了某件事极端痛苦,因此,她已经有自杀的念头了。」

「啊,我绝对不相信这个说法。」我直率的说。

哼,麦加多太太!那个讨厌的、鬼鬼祟祟的、恶毒的女人!

「那么,你以为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