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阿萝原本是站在父亲身边的,如今见母亲身形单薄犹如风中树叶,便连忙跑过去,握住了母亲的手,大声道:「娘,你别哭,若有人欺负你,我自会告诉爹爹,让爹爹给你撑腰!至於有些人,自己做了坏事,却反泼别人脏水,散步流言蜚语毁坏别人名声的,爹爹的宝剑可不会饶她!」

她这童言童语的,说出这番话来,听在别人心里,却是多少有些醒悟,是了,有些人是故意泼脏水的。

二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显然二爷最清楚不过,二爷都不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那显然大太太所说根本是子虚乌有的。

却听阿萝脆生生地又道:「我哥哥眼睛不好,我又是女孩儿家,怕是有人唯恐我娘这胎是个小弟弟,抢了她的风头呢!」

这话一说,干脆把矛头再次指向了大太太——压着二房,稳固大房地位。

宁氏此时心内真是百感交集,她一是不曾想到,自己夫君竟然如此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丝毫没有半分怀疑自己,二是不曾想到,娇弱的女儿阿萝,关键时候说起话来竟是直至对方要害,把对方企图说得清清楚楚。

承受着这重重冲击,她虚软地蹲下来,将女儿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阿萝……」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将脸埋首在女儿小小的肩膀上。

而就在暖阁内,老祖宗白着脸,颤抖着手,坐在榻上,怔怔地听着外面的这一切。

「孽障,孽障,我叶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说着这话时,她慢慢地倒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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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早已经被请来了,诊脉过后,知道老祖宗这是急血攻心,只需静养就是,幷无大碍。家中几个孙子孙女全都守着,阿萝也守了半响,后来又担心母亲那边,只好先跑去二房再看母亲。

叶长勤幷叶长勉都立在门外,彼此之间都肃着脸,谁也没说话。

叶长勋眯着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兄长。

「信不信由你,兰蕴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没有关系,我和她清清白白。」叶长勤这么道。

可是他话刚说完,叶长勋一拳头冲过来,直接揍向了兄长。

「叶长勋,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心机,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一切故意耍花样,要不然王嬷嬷好好的怎么会死,孙铁柱怎么有那么大胆子敢找上咱家,这都是你背后指使的!」

「你还敢胡说!」叶长勋又是一拳头。

叶长勋是武将的拳头,可是叶长勤却是文人的体态。

叶长勤挨了这两拳头,已经是鼻头开花,鲜血直流,谁知道叶长勋还不罢休,又是一个拳头揍过来,左右开弓,把他这兄长好一番打,只打得老三叶长勉带着奴仆等纷纷上去阻拦。

待到终於这架被劝开列,叶长勋喘着粗气道:「我自然信我的妻,她是清清白白的,我再信不过了!可是如今,我却信不得你!这些年,我戎守边疆,是爲了什么?不光是爲了我自己,也爲了叶家!结果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妻儿的?」

他想起了往日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只以爲妻子有些话幷不愿对自己说罢了,或者说,根本是嫌弃自己罢了,却不曾想,或者她正在叶家忍受着自己想像不到的苦楚!

他又想起了女儿趴在自己怀里委屈的模样,没有父亲的庇护,母亲又是柔弱的性子,哥哥又是天生眼盲,这些年,她小小年纪,还不知道多少心酸!

想及此,叶长勋的拳头再次咯吱咯吱作响:「若不是顾着这点血脉之亲,今日,我必取你性命!」

说完这个,他转身,阔步离去。

一路也没人敢拦他,他就如同一顿恶煞般,来到了二房中,丫鬟嬷嬷见了,连头都不敢抬,都僵硬地立在那里。

他径自进了正屋,却见宁氏正半靠在榻上,旁边鲁嬷嬷陪着,阿萝小心在下首一起伺候。

宁氏见夫君回来,便给鲁嬷嬷使了个眼色。

鲁嬷嬷显然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犹豫了下,还是带着阿萝准备出去。

阿萝被鲁嬷嬷牵着往外走,行经她爹时,忍不住小声来了句:「爹,你可不许欺负我娘!」

说完这个,慌忙跟着鲁嬷嬷跑了。

她爹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吓人,希望娘不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