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等了好半晌,十九也没见阎温下车,所有人都在等着,却没有人敢出声。

十九无奈的在心中一叹气,踩着脚踏又爬上车,见阎温还靠在车壁上坐着闭眼,十九跪在阎温的身边抓了一下他的手,「大人,到了。」

阎温不理人,但却并没有甩开十九的手。

十九摩挲了一下阎温的手背,又道,「我扶大人下车吧……」外头都等着呢。

阎温这才大发慈悲的将眼睛睁开,瞪了十九一眼,然后被她扶着下了马车。

等在外头的人这才松了口气,一些人朝着院中进,两侧提灯的婢女走在阎温和十九的身侧。

官员走在两人的侧前方,一路领着阎温进了早已备好的别院。

准备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一间是给阎温,一间是给女皇。

只不过女皇搀扶着阎温进了屋子之后,吏部官员躬身在外头等了半晌,足有两刻钟了,女皇仍旧没有出来……

他在外眼睛越瞪越大,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使眼色令婢女进去,婢女得令准备浴汤,然后备好了水,却被赶了出来。

官员一询问,婢女将里面情况一说明,官员头重脚轻,几乎是趔趔跄跄的走了。

皇城中的谣言居然是真的,女皇陛下她……阎大人他……

官员惊得冷汗都出来了,生怕以后阎温找茬将他灭口。

可他却猜错了,阎温若和十九没什么,皇城中传出这样的谣言他会恼怒,可他如今和十九真的有什么,便是皇城中如何传言他都不在意了。

隔间里面热气缭绕,十九双眼上覆着薄薄的布巾,双手拿着沾湿的布巾,在阎温的身上缓慢搓洗。

其实十九心里有点委屈,两人明明都已经相好了,阎温瞧着也没有后悔的意思,可是让她伺候洗漱,却不让她看这是什么道理?

桶中水温颇高,阎温泡在其中脸色红晕,这些天在水牢之中,虽说没有饿着,可石台确实阴冷,如今四肢都泡在热水中,倒是终於不再僵硬。

阎温的眼睛追随着十九,十九什么都看不见,脸色连忙活,再被着水桶中的热气一蒸,和阎温如出一辙的泛着潮红。

十九的袖子不断到了桶中的水,她整个下半身包括鞋子都已经湿透了,不过她任劳任怨,帮着阎温搓洗了肩膀后背,一开始还有些委屈,但是闭着眼睛,手上的感触就更鲜明,一想到她触碰的是老东西的皮肤,心猿意马之余,也只当成是一种情趣了。

上身搓洗完毕,十九站在浴桶旁边等着,不出所料阎温拿下了她手中的布巾,朝着她的手上轻轻推了一下,「你出去吧。」

十九心中叹气,她就知道阎温是不会让她触碰自己的禁忌的,十九其实真的不在意,她已知阎温是阉人,她爱上的便是一个阉人,她又如何会在意阎温的残缺。

可阎温不许,阎温不愿,十九便不勉强,站在浴桶边上顿了顿,便转身举起手,准备摸索着朝外间走。

一阵出水声,才走出半步的十九,被勾住后腰,猛的朝着浴桶的方向勾过去。

阎温浑身湿漉漉的,从身后将十九环抱住,侧头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亲,「去沐浴……今夜你就宿在我房中。」

这话猝不及防的传入耳中,十九的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接着脑中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耳朵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清了,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接着系在脑后的布巾被解开,阎温贴着她的耳边说,「出去吧,不许回头。」

十九乖乖听话,木偶一般朝外走,一路走出了门,被夜风一吹,脸上的热度才消减一些,理智也回归一点。

她这才想起,她曾经打听到过一件事情,便是阎温还在做小太监的时候,温清平的手下做事,有一次所有的小太监都犯了忌讳,惟有阎温幸免於难,夜里闻到屋中腥气太重,摸黑起身的时候,脚踩在地上一阵湿黏。

将蜡烛燃起,才发现屋内所有小太监都惨死在铺位之上,鲜血流了一地,已经在屋内的一块小洼地,积起了血河。

阎温当时年岁还小,属实被吓得不轻,从屋子里面跑出去,接连找了两间屋子,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下了阴曹地府,那之后大病一场,虽然终究是熬过来了,但落下了一个毛病,在长达几年的时间内,夜不能安枕,只要睡着便会做噩梦。

直至掌权之后,才在偶然一次小内侍守夜,睡着在他的脚踏之上,阎温才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从那之后,阎温每夜,都会令他信得过的小内侍,睡在身侧,才能够安眠。

这毛病,一度被传言为阎温夜夜亵.玩内侍,到后来十九听知情的人说了才知道,夜夜与阎温同榻的人,都是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内侍,早早洗漱干净钻进被子中,一夜不许露脸,最开始甚至会捆上。

十九揉了揉脸,又拍了拍,让自己清醒一些,阎温只是不方便令贴身伺候的喜全再过来而已,喜全已经在牢里折腾了这么多天,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她只是临时被抓了壮丁,阎温绝对绝对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十九询问门口守着的婢女,由她领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路走过去,夜风不仅将她脸上的热意带走,她浑身都湿了水,回到自己院子当中之后,甚至冷的开始哆嗦。

好在婢女也很快准备好了浴汤,十九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由婢女伺候着洗漱好了,将头发抆干,穿好了衣服,这才又回到了阎温的住所。

她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屋里面没有应声,十九直接开门进去,屋子里只点了两盏蜡烛,火光幽幽跳动,屋子里面空荡荡的,阎温并不在。

十九猜想,阎温应该是同属下们见面,商议如何东山再起,顺道用晚膳吧。

她看到床上的两床被子,虽然知道阎温只是拿她充数,可心中还是愉悦的很,同床共枕,这是可是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她老老实实的趴进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了一个卷,准备给阎温当震慑噩梦的活物。

只是在被子里等了许久,没听到门口有动静,阎温一直都没回来,十九兴奋的很,根本就不困,并且躺着躺着就有些饿。

晚膳她也吃过了,只不过这些日子她吃的都不安生,尤其是今夜准备要营救阎温,更是食不知味,只是胡乱塞了几口而已,这会儿确实肚子里面空落落的。

十九又爬起来,她穿着一身中衣,想着进门的时候看到桌上摆着点心,趿拉着鞋去拿了几块,然后又钻回了被子里,躲在被窝边等着阎温回来,边慢慢的啃。

啃了几块,肚子里面填饱了,她又有些渴,又从被窝拱着拱着爬出来,披头散发的又趿拉着鞋,走到外间倒了一杯茶水,刚喝了一口,门就打开了。

「那大人您就早些……」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阎温站在门口,十九回过头,看到吏部的两个官员站在门口,她是排不上名号的,也不知道给她回信的到底是哪一个,可是那两个官员个个眼如铜铃,瞪着十九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而阎温则是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十九还心说,他俩又不是没见过自己,但见阎温的脸色一沉,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形容,立刻意识到她给阎温丢脸了。

正要扔下茶杯就跑,阎温「哐当」一下将门给关上,险些将外面两个官员的鼻子给拍扁。

十九眼看着阎温快步朝她走过来,浑身冒着黑气,吓得直想朝着桌子底下钻。

将茶杯放下,向后退了一步,阎温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在这干什么?」阎温咬牙切齿,将自己的后槽牙搓的咯咯作响。

十九心道要完,缩着肩膀嗫嗫道,「大人你……你让我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