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便收回来了。

心想这人就是万年的小心眼,把心掏给他,他也小心眼!

而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就阿畴来说,他自然是想尽量低调,不想引起大家注意,特意吩咐绕开各地州府,不要地方官员款待迎接。

不过希锦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风光,这一路上所到之处都是敬仰,希锦可谓是心花怒放。

但是这种心花怒放在即将抵达燕京城的前几日,便被不安和忐忑笼罩了。

这日她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

她要进皇宫了,要见那至高无上的官家了,这些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她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的阿畴,阿畴刚刚亲自哄了芒儿睡下,把芒儿交代给奶娘后,她便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着香饮子,看着窗外。

此时已是黄昏,晚风吹过,夕阳西落间,半边天空都化为了赭色,有三两只乌鸦轻盈地飞过一旁才发出芽的柳树。

路上偶尔有三两行人,或挑着担,或赶着牛车,这应该是从燕京城赶回家的农人。

希锦心里竟莫名涌起些许惆怅。

她自小生在汝城,长在汝城,如今骤然遭遇了这天大的变故,来到了这陌生之处。

来往的行人都各有归途,便是远去的鸦鸟都似乎要归巢了,而她却要赶赴一个陌生之处。

她这么想着间,就听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想什么呢?”

希锦靠在那车窗棂上,看着窗外恰好低飞过的乌鸦,道:“我正想这老鸹呢,这里到底和咱们汝城不同,你看咱们汝城那么多好看的鸟儿,去了郊外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叫声都觉得喜欢,结果到了这燕京城,一路连个好看的鸟都没见着,也就是这老鸹乌鸦飞来飞去的,呱呱呱的叫得人耳根子都烦。”

阿畴解释道:“南北差异而已,你初来乍到,饮食也未必习惯,不过好在燕京城乃繁华之地,各样饮食在这里应有尽有。”

希锦便没什么兴致了:“那就好……”

阿畴看她这样,却又道:“你看,不光是老鸹乌鸦,那不是鸽子吗?”

希锦便凑过去看,果然见十几只鸽子,或锦灰或褐黑,全都并排着,齐整整地飞。

她纳闷:“这鸽子怎么飞得这么齐整,莫非是拜了大雁为师?”

阿畴:“那是人家家里驯养的。”

希锦:“驯养?”

没听说过,新鲜。

阿畴:“北地驯养飞鸽成风,十分灵验,这飞鸽可传书至数千里外,之前军中还也曾专门驯养过飞鸽来传书。”

希锦:“还能这样,也挺好玩的。”

她这么探头看着,却见那十几只鸽子上下翻翔,如同斑斓影练,转眼间又乘风飘舞而去,看着倒是有趣得很。

阿畴见她喜欢,道:“回头让府中置办几只吧,也可以让芒儿逗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