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自然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给未婚夫婿做的荷包,不舍得给了,於是自己留下来,却把奶妈做的送出去,这种事是她宁希锦能干得出来的事。

阿畴想起那霍二郎。

他得了荷包,也是欢喜至极,只以为是自己心仪女子亲手所做,谁知道竟然是奶妈做的。

奶妈做的,奶妈做的……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阿畴心中确实有了宿命一般的畅快。

荷包注定是自己的,就好像希锦原本就注定该是自己的。

希锦羞愧地捂住脸,道:“你不要那样看我,我也没办法啊,我为了那荷包,手指头都破了,我怎么舍得给,况且那荷包也不好看,总要装装样子嘛!”

阿畴颔首,以一种郑重的语气道:“我认为你想得非常对,自己辛苦做的荷包自然不能轻易给别人。”

希锦赞同:“我那时候虽然懵懂无知,但我一定是心里隐隐明白了,那霍二郎并不是我良配,非要留着这荷包,好送给你。”

阿畴捏着那荷包,垂眸就那么看着。

这么看着时,他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带过来的?”

希锦:“当时我离开家,本来没带着,结果族长娘子眼巴巴给我送来了针线包,那荷包就在里面。”

阿畴看着这情景,陡然想起,当初他也是见过的。

只是那时候想起荷包的事,终究不痛快,所以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阿畴:“所以你把要送给你未来夫君的荷包随意扔了?”

希锦一听,是啊,这件事说不过去。

阿畴:“你不给别人的,现在又拿来哄我了。”

希锦看着他那样子,羞恼,便低叫一声,摇晃着他的胳膊抗议:“便是给他做的那又如何,当年你只是我们铺子上的伙计,你是有什么身份地位能娶我,还是能供我吃穿?我爹娘要给我做亲,给我订了亲,订的便是他,作为未婚夫妻,我就给人家送个荷包怎么了?天大的错吗,你小时候还给人家小娘子送什么猫儿眼石头呢,别说那是你娘让你送的,那也是你亲手送的,你都八岁了,八岁了!”

她重重强调着“八岁”,之后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都八岁了,你怎么不知道避嫌?”

阿畴无奈看她。

她总是能无理辨三分。

希锦轻哼:“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我当时做的荷包是阿畴的,命中注定是阿畴的,说明我们是注定的良缘,难道不是吗?”

阿畴:“……好像是。”

希锦:“这就对了啊!”

她笑着揽住他:“好了好了,不许恼了,反正这荷包是我给你做的,我们千里姻缘一线牵,以后你要贴身带着,不许丢了!”

阿畴:“好。”

希锦:“其实我做得还挺好的吧,和一般小娘子做得荷包就是不一样呢,一看就是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