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脸这个说法确实有趣。

何不染那张脸还算赏心悦目。

“既然明白，日后切记不要太执着於皮相。”男子眉毛一挑，说出的话又暗含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大道之路其修远兮，没必要因为前面的风景美就忽略了后面的风景。”

颜嫋嫋：“？？？”

怎么觉得这位前辈这句话怪怪的。

“行了，去吧。”男子随意挥挥手，颜嫋嫋便被一股大力拂出去了。

男子拿起一页纸张，随意撕了几下，纸张便成了个小人的形状。指尖一点，注入一股灵气，小纸人便消失在男子面前。

**

妙合峰。

绿莲小院。

一个小纸人顺着何不染的衣袍爬至他膝上，何不染睁开眼，食指一弹，将小纸人弹飞出去。

小纸人捂住额头，夸张地“哎哟”一声，连连后退，竟与秘境中那名男子的声音一模一样。

“何事？”小纸人的动作夸张，可何不染的神情依然不变。

“你还是那般无趣。”小纸人背着手，一副大佬站姿，“还是你的小弟子有趣啊，啧啧，我都想拐来当我的弟子了，定然比那木头脸殷不弃要可爱。”

原来，此名男子正是扶倩峰峰主无解真君殷重影。

殷重影一手傀儡术出神入化，到了元婴后期，只要捏花飞叶，注入他的灵气，便可制成简单的傀儡。

而他制作的高级傀儡，已和真人区别不大。

此时与何不染对话的小纸人，便是殷重影随意制成的小傀儡，只需心念一动，就能通过小纸人进行沟通。

何不染食指与中指一并，将小纸人捏起。

小纸人左扭右挣，就是脱离不得，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行了吧，我不抢你弟子！”

“嫋嫋如何了？”何不染手指微张，小纸人没个准备，悬空飘落。

它在空中张牙舞爪，但还是阻止不了下落的动作，最后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勉强还行吧，就是……”

它突然坐了起来，突然转变了语气，“欸，你知道她的幻阵中出现了谁吗？”

何不染敛眉，幻阵，往往最能知悉人心中所念所想，而嫋嫋刚从俗世里来没多久，尘缘未了，“家人吧。”

小纸人飘飘然到了何不染面前，这次，它可要看清楚何不染的神情变化了。

“不，幻阵中有一人用了你的脸和她成亲洞房、早生贵子哦，所以你的小弟子久久未能清醒过来呢。”

语气是明显的不怀好意，何不染并未上当，只淡淡“哦”了一声。

小纸人直盯着何不染好一会，见他神情不变，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还是去编造故事幻阵有意思，“哼”了一声飘然离去。

何不染这才闭上眼，任由脑海中思绪翻涌。

待平静下来后，掌中浮现一朵娇小的白莲花，他握在手心细细把玩，眼底情绪不明。

娇嫩的白莲花在他掌心颤颤巍巍，一如当初双鱼峰大殿上，跪伏在地上的她。

他知道，他只要流露出一丝不喜的表情，这位大胆发言的弟子，连内门都进不了，或许还会被排挤，总之，日子不会好过。

但看着她微颤的身子，不知怎的，便让他想到了幼年时在院中栽种的一株白莲。

他最喜欢在屋檐下看那白莲似乎要经受不住风雨摇摇欲坠的样子，可怜极了。

但雨过天晴后，它又能傲然挺立。

掌心合拢，白莲逃无可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