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忙应道:“姨娘嫌奴婢身上的脂粉味太重,让奴婢清洗后再过来。”

裴季颔首:“那还不进去伺候。”

阿依连忙转身瞧房门。

华音早便听到了外边的声响,待房门声响起的时候,她轻声应了一个“进”。

但大概是声音略小,外边的舞姬并没有听到,正欲再敲门,裴季却悠悠的道:“姨娘喊你进去,没听见?”

阿依想应真没听到,但哪里敢回,只立即把房门打开进去。

房门开了,裴季往屋中暼了一眼。

大床一方帐幔钩挂着,隐约可见白色窍细身影倚靠着床头而坐。

房门关上,裴季收回目光,往楼梯口走去。

阿依进了屋中,给华音换了额头上的湿帕后,还是免不得多嘴问了一句:“那大人的气势有些吓人,方才大人从奴婢跟前经过的时候,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姨娘就不怕吗?”

华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没心思往前凑了?”

阿依讪笑道:“奴婢这等身份,以前都是被送来送去的,那些个男人到底什么心思,奴婢也以为大人是那样的心思,可没想到是大人那般与众不同。”

听到被送来送去,华音眼里多了几分诧异:“你不是大军将的妾室?”

阿依脸上泛上苦涩的笑:“奴婢虽才十八岁,自小被买到舞坊,十五岁便被旁人买去送给比人,现在这回第 四回了吧,先前倒是别人家的妾室,但因途中没了盘缠,便把奴婢卖给了一对商旅……”

说到这,阿依直接略过,不欲多说,接着道:“到了南诏境内,商旅贿赂大军将,便把我送了出去,大军将想要讨好大人,也就把我送来了。”

华音闻言,眉头紧蹙,收起了方才那几丝笑意。

倒说不上是同情,毕竟这世上有太多的迫於无奈了。

谁都有被破无奈的时候,她何尝不是也一样。

再说她如今受制於人,更是帮不了她。

*

裴季自楼上下来,段瑞与云霄皆抱胸一行礼,“南诏清平官见过裴大人。”

“客曹尚书见过裴大人。”

段瑞虽在南诏称大,独揽大权,但也识时务得很。

大启昌盛,兵力强盛,无论怎么看,南诏都落於下风,若是居大,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裴季看向段瑞,勾唇一笑:“十年前,我曾与段大人见过,段大人不记得了?”

段瑞应道:“自是记得,那时下官还不过是一个副内算官罢了。”

裴季:“十年不见,着实没想到段大人今日却成了清平官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