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惊吓,在听到南诏王行刺裴季,欲嫁祸於他的消息后,惊吓转为了惊愕与愤怒。

南诏王竟然敢使这手段来诬陷他!

他做了多种南诏王拉拢裴季的法子,可却全然没有想到南诏王意不在拉拢裴季对付自己,而是诬陷他刺杀裴季,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裴季为大启摄政大臣,若是真要攻打南诏,南诏不堪一击。而要对付他也是易如反掌。

童之给段瑞斟了一杯茶,随而站到了一旁。

裴季神色浅淡,语气闲适:“我以为段大人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闻言,段瑞暗暗揣忖裴季意思,几息后,试探的问:“裴大人不会再帮大王了?”

裴季放下杯盏,待童之再倒满茶水,继而端起,挑起一眉望向段瑞:“何以见得我会帮一个觊觎我妾侍,还想要我命的人。”

段瑞心中有了算计,怒意顿消,暗自生出喜意。

南诏王个愚蠢的,若是没他这一出,恐怕裴季还不至於会与之反目,如今自食恶果,大启也不再是南诏王的靠山,他也就没有了顾忌,这南诏很快就是他的天下了。

段瑞喜上眉梢:“裴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

裴季勾唇一笑,垂眸浅抿茶水,杯沿微离,慢慢悠悠道:“不管我在不在南诏,这月内皆不会涉及南诏内政。”

段瑞也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裴季给他这一个月的时间,把南诏王从王位上拉下来。

段瑞是个识相的人,起了身,朝着裴季一拱手:“多谢裴大人。”

不过几句话便把目的说清,段瑞不久留,告辞离去。

段瑞从茶室出来,一众大臣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见他点头,大臣们也不再留下,相继离去。

云霄沉吟半晌,也转身离去。

众人离去,客栈大堂恢复了清净。

裴季自茶室出来,童之道:“段瑞若非忌惮大启,恐怕早已是南诏的王了,今日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裴季冷嗤一笑,转身朝楼上走去。

童之知他是去见华音,故而跟在身后低声问:“小叔对九姨娘可是生出了男女之情?”

裴季脚步一顿,站在阶梯上转头望向大侄子。

“若是深究,确实是有几分。”话停顿,沉吟了两息,接着问:“华音做你的婶婶,如何?”

两阶之下的童之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小叔的意思,眸色微变。

压低了声音,语带着震惊:“小叔想明媒正娶?!”

这未免太草率了!

素来不喜拖泥带水的裴季略一挑眉,反问:“不可?”

童之默了默,劝道:“小叔你是怎了,在金都时,分明说过给九姨娘编织温柔乡,让其深陷,可小叔怎就自己掉……”话声倏然一顿,蓦地抬头往楼梯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