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小公主的事情,华音也没有再提起。

今日进宫时,裴季亲自替华音穿上鲛纱软甲。

帮她更衣间,与她说了公主的事情,她起初诧异,但后来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南诏一行,血楼伺机而动,屡次有如窥得先机一般,在前路埋伏裴季。

若这一开始便是陆殷为了引裴季到南诏设的局,那也就说得通了。

反应过来后,华音也不得不感叹陆殷足智多谋,其心思缜密。

只是他的聪明,并没有用在正途之上,终究还是自食恶果。

“在想什么?”裴季问。

华音回过神,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汤碗,道:“在想月令堂,清风堂,惊雷堂这几堂存活下来那些人的去处。”

裴季放下了空碗,与她道:“一如先前说好的,一众七百三十七人编入暗夜营,沈峋为统将,但暂无官阶,暗夜营也暂为游兵,只听帝令。”

华音点了点头:“虽然艰辛,但也算是有了盼头。”

低垂眼眸又饮了几口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

“笑什么?”裴季问。

华音抬头看向裴季,眉眼带了笑:“我想起了我第 一回见你的时候。”

裴季挑眉回忆了一番,许是从来就对这些后宅姨娘没有任何的兴趣,故而想不起来第 一回见华音是什么时候。

最后着实想不起来,便如实道:“我对你,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在我的生辰宴上摔了的那一脚。”

裴季这么一提醒,华音回想起那事,整张脸忽然一皱,似乎现在都感觉后脑杓隐隐作痛。

“我原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好让你记住我,再慢慢的在你眼前露脸,我便想着以我的样貌,只要能接近你,便能取你狗……”

嘴一瓢,狗命二字差些脱口而出,但现在说没说好似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她直接略过这两个字,接着道:“可谁能想到我这么一个杀手不禁摔,一摔就没了记忆。”

听到那一个“狗”字,裴季斜睨了她一眼,但听到最后还是忍俊不禁一笑:“确实可惜了,你只差一点便能要了我的性命。”

华音却是道:“我不觉得可惜,我只觉得是万幸,万幸我失忆了,我才能有了新的一个开始。”

她沉吟了一下,又道:“我若是没有失忆,恐怕早已动手杀你,十有八/九会丧命在你手中。”

因为阴差阳错,所以才会有今日的美满。

裴季点头赞同她的话。确实,他早已经知晓她身份有疑,也做好了十分戒备,只要她一动手,她便会没了性命。

“那第 一回见我,是在何时?”他问。

华音脸上笑意盛了些,眼神中似乎带着颇为遥远的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