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伸手摸了摸在石堆上的碎瓶子,那血确实没有附着在上面,而还是新鲜的!我诧异看他:「难道真的有蹊跷?」

水行歌目光刚触及我,就更是怔愣,握了我的肩:「秋秋,你怎么了?」

我眨眨眼:「没什么啊。」

不对……我晃了晃脑袋,怎么有点晕,再抬头看他,吓了一跳:「水行歌你的脸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是你的眼睛又赤红了!」

我揉揉眼,低头看那清澈河水,登时吓了一大跳:「妖怪!」

越说话就越不对,只觉得浑身都泛起了热意,就好似那话本里说的走火入魔,体内真气乱窜的感觉。我摇摇晃晃看着他,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十分嫌恶他的触碰,起掌往他击去:「魔物,休得碰我。」

水行歌一愣,倒闪得很快,躲开这一掌:「秋秋?」

我怔神看他,只觉厌恶,却又舍不得伤了他,脑子里的麻绳越来越乱,胀的要裂开了:「水行歌……我头疼……你快走好不好……我好像……想杀了你。」

水行歌的手却偏是不放,神色一顿:「血瓶里的是毒药?水行渊他下了毒?」

我嘿嘿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堂堂五毒教小师妹,怎么可能被下毒了还不知道。」

水行歌抱我起身,我抓着他的衣襟,忍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你走,我真的会杀了你的。我不想这么做。」

「别说话,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我没中毒……」话说完,就好像跟说了我没醉一样不可靠。

浑身忽冷忽热,两种极端感觉混淆在一起,简直是恨不得死了。我拚命忍着想杀了水行歌的冲动,抓着他的衣裳埋头在他怀里,抖的像秋风里的落叶。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这是水行歌,你不能杀他,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沈秋!

等他将我从怀里放下来时,我才发现把他的衣裳都哭湿了一大半,颤声:「快走……」

水行歌抬指点了我的穴道,我动了动,没作用。他又扯了布条把我手脚绑好,面上仍是从容笑意:「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瞪眼,这到底是谁担心,该担心的是他吧,他难道不怕我一口把他吃掉吗?可恶的恶灵!我挣紮了一番,扯不开:「魔物,快放开我。」

水行歌默然拍拍我的脑袋,又抱起我继续赶路。

找到水行渊时,已快傍晚,他正坐在山脚草地上,打坐调节气息。而旁边的李玲珑还没有醒,身上盖了一件他的衣裳。

我不安分的在水行歌怀里动来动去,呸了他好几口,他却仍是无动於衷,死死揽住我。

水行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两人,笑意无力:「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说是来追杀我的,倒不像。可说是来秀恩爱的,又更不像。」

水行歌冷声:「她本来无事,可碰了血瓶里的血之后,却变成这副模样。」

听见这话,我又呸了他两口:「可恶的魔物,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水行渊看了我几眼,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下毒了?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信。但如果日后我发现你说谎,我绝不会手软。」

水行渊笑笑:「你还肯信我,我又怎么忍心骗你,我的好弟弟。」他将视线投到我身上,细看了一会,笑颜渐敛,「我没有在瓶子里下毒,只是她这个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师父说的一些话。」

水行歌问道:「什么话?」

「嗯人曾跟师父说过,当年他大闹天庭,被佛祖降服镇压在禁地。后来他的师妹药仙去偷盗神斧,欲要救他,可惜没把锁住神斧的钥匙偷到,就被抓住了。因犯天条,玉帝罚她堕入畜生道。谁想在六道时,药仙身上的法器显灵,导致押送她的其余三名仙子与她一同跌入人道。玉帝无法,只好就此作罢。几百年后,那妖怪得道,质问玉帝这件事,才告知了他真相,因三名押送她的仙子因她而被迫成人,千年修为毁於一旦,因此按照善恶因果,需要她偿还所欠下的孽债,方能化劫。而药仙最憎魔物,如今看来……」

「……你是要告诉我,秋秋就是药仙,而她的三个姐妹,就是被她连累投胎的仙子?」

水行渊干脆靠在后面的岩石上,摊手:「我可不知道。」

水行歌抬手一摆,袖风袭去,放在水行渊旁边的剑啪嚓出鞘,摔在身旁。水行渊又坐直了身子,笑的平易近人:「你问吧,我会耐心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