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索菲对此表示怀疑:「你认为是罗马教会杀害了祖父?」

提彬答道:「这已不是罗马教会第一次通过杀人来保护自己了。圣杯文献具有爆炸性,罗马教会多年以来一直想把它们销毁。」

兰登不同意提彬的推断,认为罗马教会不会大张旗鼓地通过杀人来获取文献。兰登曾见过新教皇和其他红衣主教,觉得他们都是很高尚的人,绝对不会宽恕暗杀的手段。无论是为了什么。

索菲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是罗马教会以外的人杀害了隐修会的成员呢?那些不理解圣杯含义的人?毕竟,基督之杯是个非常诱人的珍宝。那些寻宝者肯定会杀死跟他们争宝物的人。」

提彬说道:「根据我的经验,比起寻宝,人们往往在逃避恐慌上花的力气更大。我感到这次对隐修会的袭击是绝望的挣扎。」

兰登说:「雷,你的说法自相矛盾。天主教的人认为那些根本就是关於基督的伪文献,又何必为了寻找并销毁这些伪文献而杀害隐修会的人呢?」

提彬抿嘴笑道:「罗伯特,哈佛的象牙塔把你变天真了。没错,罗马的神父们是有着非常虔诚的信仰。他们的信仰可以经历任何风雨,包括与他们的信仰完全相抵触的那些文献。可是,世界上的其他人呢?那些信仰没有如此坚定的人会怎么想呢?那些看尽了世间的冷漠而询问‘上帝在哪里’的人会怎么想呢?那些发现了罗马教会的丑闻而质问‘宣讲耶稣真理的人,为何撒谎掩盖神父对儿童进行性侵犯’的人会怎么想呢?」提彬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罗伯特,如果有人发现足够的科学证据来证明罗马教会关於耶稣的故事是不正确的,而且能证明被传诵的耶稣的伟大事迹不过是被兜售的,那些人会怎么想呢?」

兰登没有回答。

提彬说道:「我来告诉你那些文献被发掘出来的后果。梵蒂冈将会面临两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最大一次信仰危机。」

索菲沉默了良久,说道:「但是,如果确实是罗马教会发动了这次袭击,那他们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呢?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呢?这些年来隐修会一直收藏着圣杯文献。他们对罗马教会并没有构成直接的威胁。」

提彬发出一声不祥的叹息,看着兰登道:「罗伯特,我想你应该很熟悉隐修会的最终职责。」

想到这点,兰登噎住了。「是的。」

提彬说:「奈芙小姐,这么多年来罗马教会和隐修会一直保持着一种默契。那就是:罗马教会不进攻隐修会,而隐修会则保守着圣杯文献,不向外界宣扬。」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隐修会一直都有揭露这个秘密的计划。当特定的历史时刻来临时,隐修会就会打破沉默,向世人宣布圣杯文献的存在并宣讲耶稣基督的真实故事,从而获得彻底的胜利。」

索菲默默地看着提彬。最后,她也坐了下来。「而您认为那个历史时刻就要来临了,是吗?并且罗马教会也知道此事?」

提彬说道:「只是一种推测。但这足以促使罗马教会发动一场全面的进攻,从而在为时未晚的情况下找到圣杯文献。」

兰登颇感不安,他认为提彬说得有道理。「你认为罗马教会真的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隐修会披露秘密的时间?」

「为什么不能呢?如果罗马教会能发现隐修会成员的真实身份,那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隐修会的计划。即使他们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他们的迷信看法也会让他们猜出最可能的时间。」

「迷信?」索菲问。

提彬说道:「根据预言,我们正处在一个发生巨大变化的时代。上一个千禧年刚过去,随之而结束的是占星学上长达两千年的双鱼时代,要知道鱼也是耶稣的象征。正如占星学家所言,双鱼星座的理念是,人类必须由比他们更强大的事物来告诉他们应该做些什么,因为人类自己不会思考。因此,那是一个充斥着强烈宗教信仰的时代。可是现在,我们进入了宝瓶时代。而这个时代的理念是人类会掌握真理,会独立思考。两个时代的观念的转变是如此之大,而这种转变就发生在现在。」

兰登颤抖了一下。他对占星学预言一直不感兴趣,而且也不太相信。但他知道罗马教廷里有些人对此深信不疑。「罗马教廷把这个过渡期称作‘末日’。」

索菲疑惑地问道:「就像启示录中说的世界末日吗?」

兰登说道:「不是。这是常见的误解。许多的宗教都会提到‘末日’,但那不是指世界的末日,而是指时代——双鱼时代——的终结。要知道,这个双鱼时代是从耶稣降生的那年开始的,历经两千年,在千禧年过后就结束了。现在,我们已进入了宝瓶时代,双鱼时代的末日已经到了。」

提彬补充道:「许多研究圣杯的历史学家认为,如果隐修会真的打算披露这个秘密,那么,这一历史时刻确实是具有象征意义的时机。许多研究隐修会的学者,包括我在内,曾预测隐修会在千禧年披露这个秘密。显然,他们并没有那么做。当然,罗马日历并不能和占星术的分段点完全吻合,所以预测结果还悬而未决。是否现在罗马教会得到了内幕消息说确切的日期即将来临,或只是由於对占星术预言的迷信使他们变得非常紧张,对此我不能确定。然而这并不重要。这两个假定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说明为什么罗马教会要对隐修会发动先发制人的袭击。」提彬皱起了眉头,「相信我,如果罗马教会找到了圣杯,就会毁了它。他们会把那些文献和可敬的抹大拉的玛利亚的遗骨一起销毁。」他目光凝重。「然后,亲爱的,随着圣杯文献的消失,所有的证据都没了。罗马教会将打赢这场世纪之战,从而改写历史。历史的真相将永远被抹去。」

索菲缓缓地从毛衣口袋里拿出那个十字形的钥匙,递给提彬。

提彬接过来,仔细端详着。「上帝啊,隐修会的标志。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今晚祖父临死之前给我的。」

提彬摸着这把十字形的钥匙。「这是一把教堂的钥匙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把钥匙让我们找到了拱顶石。」

提彬猛地抬起头,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我错过了哪个教堂?我把法国所有的教堂都搜遍了!」

索菲说道:「拱顶石不在教堂里,在一家瑞士存托银行里。」

提彬脸上的兴奋消失了。「拱顶石在一家银行里?」

兰登说道:「在一个保险库里。」

提彬使劲地摇着头。「银行的保险库?不可能。拱顶石应该藏在玫瑰标记的下面。」

兰登说道:「没错。它在一个镶着五瓣玫瑰的紫檀木盒子里。」

提彬大吃一惊。「你们看到过拱顶石?」

索菲点点头。「我们去了银行。」

提彬朝他们走过来,眼里充满了恐惧。「朋友们,我们得做点什么。拱顶石正处於危险之中!我们有责任保护拱顶石。如果还有别的钥匙怎么办?也许是从其他死者身上偷来的。如果罗马教会能像你们一样进入银行……」

索菲说道:「那他们就晚了一步。我们拿走了拱顶石。」

「什么!你们已经把拱顶石从原来的地方拿走了?」

兰登说道:「别担心。拱顶石现在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希望绝对安全!」

「实际上,」兰登抑制不住脸上得意的笑容,说:「那要看你多长时间掸一次沙发底下的灰了。」

*

庄园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塞拉斯趴在窗户边上,长袍在风中飘舞着。虽然他没听到多少谈话的内容,但拱顶石这个词却无数次地透过玻璃飘了出来。

它就在里面。

导师的话依然在他耳边回响。潜入威利特堡。拿走拱顶石。不要伤害任何人。

现在,兰登和其他人突然停止了谈话,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去了。走之前,他们把书房的灯关了。塞拉斯像猎豹蹑手蹑脚地靠近猎物一样,慢慢地爬到玻璃门前。他发现门没锁,「嗖」地钻了进去,然后把门悄悄地掩上。他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塞拉斯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栓,慢慢地向走廊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