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刘丧多么努力的想站稳脚步，跟吴家、解家都是比不了的，汪灿跳槽确实很合情合理也很理智

但是刘丧总觉得不是滋味，他不知道汪灿坐在客厅那么久在想些什么，汪灿同样不知道同一时间，刘丧也坐在自己的床上思考的什么

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多久，等刘丧反应过来，他才发现汪灿没有回房间，隔壁的房间没有人没有那个扰人清梦的呼吸声

本想着就这么不理他，但是闹钟的声音挣扎了几下，他还是汪灿他去的讯息

我看着手机对面的人就没有想上楼，秉持着友爱的精神以及没有汪灿的呼吸声自己实在睡不太着，刘丧所幸跑下了楼

人倒是赶上来了，但是刘丧该睡不着的还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邻近天亮他才昏昏沉沉的入睡

但他在醒来的时候，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刘丧的听力向来是极好，得靠敲门声才能叫醒他，由此可知他睡得有多么沈

「干嘛？」

打开门，看到外头站着的是汪灿，也许是看见刘丧气色不太好，汪灿微微的皱起眉头

「不舒服？」

「还行」

「现在中午了」

刘丧有些差异，抬头看了看时钟，确实已经中午11点多了

「嘶……睡过了」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虽然刘丧在地下的表现称不上惜命，但是平常没事的时候，他还是尽量的早睡早起

「我做的饭，吃点」

汪灿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像在询问，刘丧呐呐的应下，表示自己收拾好就下去

等到房间门被关了起来，刘丧听见汪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

（到底怎么了？）

（平常不失眠的）

（因为汪灿？）

（艹，那家伙有蛊）

由於没睡饱，脑子昏昏沈沈的刘丧完全没办法，给自己的行为，安上一个合理的理由

等看到刘丧下楼，汪灿才把饭菜从电锅里端了出来，美其名曰吃热的养胃

「我以为你会先吃」

「你胃不好」

刘丧感觉有些奇怪，自己并没有和他提过这些，准确来说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些

有些时候刘丧甚至不希望自己长寿，他不怕死，只怕死在房子里腐烂发臭，正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你怎么知道？」

「胃好就不会囤那么多胃药了」

「你打开那个抽屉了？」

「嗯」

汪灿说的轻巧，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窥视别人隐私的人，打开抽屉也只是想找一些工具，没成想找到的一抽屉的胃药

「里面还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看着汪灿一脸疑惑，刘丧站起身，打开了那个抽屉

「这是什么？」

「给你的」

汪灿接过刘丧丢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

「军牌？」

「嗯，你的」

「不是早丢了吗？」

「捡到的，不要拉倒」

汪灿看着手中脏脏旧旧的小铁片，心情总算有了一丝波动，也不知道这种起伏是好是坏，但是他现在深刻的意识到，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捡的？」

汪灿还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刘丧就去过爆炸的发生地了，尽管那个已经是一片废墟

他也想看看自己哥哥生活了20年的地方，谁成想走着走着，一阵金属的脆响传入耳中

低头看去，很精致的椭圆形钢片，背面绣着代表汪家的凤凰图案，伸手把它翻了过来

汪灿的名字虽然有些磨损，在依稀可以辨认，刘丧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顺手就把那铁片拿了回来，尽管他很用心的想把它洗干净，但是爆炸留下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嗯，碰巧看到的」

汪灿在刘丧看不到的地方，捏紧了那块看起来即将支离破碎的小铁片

「不开心？」

「没有」

「那怎么垮着个脸」

面对刘丧的疑问，汪灿不是很想回答，与其说不想回答不如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汪小媛说过汪灿有点恶趣味，就喜欢把自己肮脏的一面剖出来吓人，看见别人惊讶的表情

但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他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是弟弟，亲弟弟，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没有」

「不想说算了，你吃完了歇一会吧，我刷碗」

「嗯」

汪灿原本起身就想走，却被刘丧喊住了脚步

「哥」

「干嘛？」

刘丧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他，昨天过后他的脑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没什么，资料整理好了我一会给你」

「行，不急」

看着汪灿的背影，刘丧感觉自己最近有些奇怪，但他把所有异常都归咎於童年的缺失

处理完碗筷之后，刘丧来到了书房，他原本让汪灿过来看档案的，但是仔细想了想自己还是不够信任他，也就作罢了

刘丧只是把解雨臣给的档案打印了出来，在房子里寻找了一下汪灿的踪影

「哥？」

「嗯」

「你在干嘛？」

刘丧又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汪灿手上的动作

「这样可以吗？」

「不太行」

汪灿正在捣鼓他的军牌，他用了所有自己能想像的方式，希望可以把，爆炸造成的痕迹弱化一点，但看起来是徒劳无功

「送去维修？」

「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人言可畏」

「又不是没听过」

刘丧知道汪灿怕这件事情传出去，自己会受到影响，九门的人打击了汪家那么久，结果刘丧在家里藏了个汪家人

汪灿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大致可以从只言片语中，想像出刘丧之前听过的流言蜚语

他自己在汪家，凭着过硬的实力愣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闲话，私底下他就不确定了，但是至少在他面前是没有的

刘丧不一样，同样是丧家之犬，他没有汪家庇佑，浮萍无依、四处漂泊，他没有家，他成为高人之前，所有人都可以踹他一脚

「哥？哥？汪灿！」

「嗯？」

刘丧看到汪灿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教了好几声才回应

「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有推荐的人吗？」

听汪灿这么一说，刘丧左思右想了好久，最后憋出来一句

「不知道瞎子有没有接这个业务」

「？」

虽然解雨臣跟刘丧不是很熟识，但是就瞎子那性格，刘丧跟他讲话也不自觉的会说多了点

用瞎子的话来讲就是「黑爷我，有人格魅力」，刘丧发了讯息出去，瞎子那里很快就回覆了

丧：在？

青椒肉丝炒饭：干啥呢？

丧：你之前不是帮忙修复古物吗？

青椒肉丝炒饭：有这个业务，但是我记得你不收这些

丧：对，是我哥的军牌

青椒肉丝炒饭：军牌？也成，跟之前一样，你先转过来

钱也转完了，瞎子那边很快恢复过来

青椒肉丝炒饭：谢谢老板

丧：怎么拿给你？

青椒肉丝炒饭：吴山居吧

丧：成

汪灿在一旁看着刘丧，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的

「看傻了？」

「没，他还有这业务？」

「瞎子啥都会，技术也不错，除了价钱没什么毛病」

汪灿对於这个发现非常新奇，毕竟吴邪，包含吴邪身边人的档案，他已经翻阅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看过关於这件事的消息。

「我猜猜，档案里没写？」

「嗯」

「没事，你都会把牌拿给我，我送吴山居去」

「我去吧」

「你认路吗？」

虽然这个语气听起来很像在嘲讽，但是刘丧发誓他没有那个意思

「？」

「我是说……你不才走一次吗？」

听得出来刘丧不是故意用那个口气的，汪灿也就没什么在意，尽管他本来也并不在意

「记得」

「那行，回来顺道买菜，冰箱没了」

「买啥？」

「看着买呗，买你爱吃的」

「我没爱吃的」

听到汪灿这句话，刘丧还是不自觉抿了下嘴，汪灿看到这个场景已经可以想到，自己在刘丧脑子里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没那么差」

「？」

「吃得饱穿得暖，我不挑食」

「那你买我爱吃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成功扭转刘丧脑子里的想法，但是眼看着已经三点多了，汪灿还是决定先出去一趟

「出门了」

「带钥匙了吗？」

「带了」

「钱呢？」

「带了」

「行，路上小心」

刘丧转过头看见汪灿，正仔细的折叠购物袋，那个购物袋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某一次买蔡送的赠品

也许是长年健身的缘故，汪灿的肌肉线条，哪怕是在宽松的T恤底下，都能若隐若现的看出来，刘丧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大材小用

（要不还是带去盘口吧）

（可是他之前太苦了）

（反正就是多一张嘴吃饭）

汪灿显然对於刘丧的想法一无所知，这个环保购物袋，他是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的

（怎么那么难折？）

（质量倒挺好）

虽然不知道刘丧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但是塑料袋还是得花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虽然自己的弟弟看起来并不缺那些钱

「走了」

「嗯」

可能是因为一醒来就吃饭，血糖的忽高忽低让刘丧有些疲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虽然还没有看时钟，但是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

刘丧有些懊恼，明明有那么多事情没做自己却睡着了，刚想起身才发现身上被盖了件毛毯

在此同时刘丧才发现自己旁边还有一个心跳声，耳边也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醒了就起来」

「你怎么知道？」

刘丧可以依靠心跳的变化，得知那人清醒与否，但是汪灿八成是听不到心跳声的

「你呼吸快了」

「……」

刘丧好像有些明白，吴邪为什么总说，跟自己住在一起没有隐私了

「坐着就睡着，不怕感冒？」

汪灿手中把玩着一个东西，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

「没事，玩什么呢？」

汪灿没有回答只是递了过去

「枪？」

「狙击枪」

「怎么想到买这个了？」

刘丧用一只手指挂起，汪灿递过来的狙击枪样式的小吊坠，据目前的了解汪灿是一名很优秀的狙击手

一面看着吊饰，一面听汪灿娓娓道来，他那个时候确实是去了吴山居放东西，还跟胖子攀谈了几句

「咋来啦？」

「放东西，瞎子晚点会来拿」

「你俩那么熟？」

「谁呀？」

也许是听见了胖子在外面聊天，正在边喝茶边看电视的吴邪，伸了个脑袋往外看

「汪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放东西」

汪灿原本说完话像直接走的，没想到吴邪也许是兴致来了，放了杯茶在他面前，示意他坐着，而汪灿也确实那么做了

「刘丧和你讲什么了？」

「什么意思？」

「那孩子变扭，说话难听你别跟他闹脾气」

「没吵架」

「那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说了，来放东西」

「行吧」。

看着也不用促膝长谈了，吴邪所幸有收走汪灿面前的茶，没想到被后者拦住了

「干什么」

「你缺人吗？」

「？」

看着汪灿认真的神情，吴邪感到有些背脊发凉

「灿啊，你说这天真都有小哥了，你别惦记了」

「？」

「是啊，我这人专一的」

「？？」

「嗯，我的」

「？？？」

他们三个人ㄧ人一句，堵的汪灿说不上话，过了良久汪灿像是才组织完语言

「我说的是盘口」

明白自己会措意之后，吴邪抓了抓后脑勺，很快反应过来

「为什么问我？」

「需要原因？」

吴邪只是淡定的喝了口茶

「不缺」

汪灿点了点头之后，站起身就想走，看着他越走越远，这时胖子缺开口了

「小孩子吵架了？」

「刘丧那嘴毒的」

「吵的也太凶了，你猜他接下来去哪里」

「我哪知道啊，但是他如果还找工作……」

吴邪和胖子同事说出了

「解雨臣」

张起灵从头到尾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也许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吴邪喝完这口茶会不会睡不着，胖子有没有按照计划减肥，小鸡崽有没有长大

汪灿走在回家的路上，确实想过去找解雨臣，虽然解家高手多，但是那时候对峙，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也不少

（解雨臣？）

（他应该会收）

（那就需要枪，好久没碰枪了）

（去哪里搞枪？）

（但是他该生气的）

（他为什么要生气？）

汪灿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是他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为什么刘丧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一望那些微博的情感经历，并不支撑他找出这件事情的答案，等他回神过来已经在市场里了

买完菜正好看见旁边有一个小摊贩，在卖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具，大部分都是小男生喜欢的汽车或飞机

原本就想这么直接回家的，但也许是刚好想到，汪灿留意到了摊子上面放了一个

看起来像是金属材质的小吊饰，虽然做工粗糙都看不出型号，但是汪灿还是开口问的价钱

「这个怎么卖」

「一律10元」

「5」

「那不成，你真喜欢就7」

汪灿看这些东西怕是按重量进货的，粗制滥造的小玩意罢了，他转头就想走，那人却开始着急了

「哎哥，5元就5元，你回来啊」

刘丧听完这个，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故事，陷入了沉思，随后问出了一个，汪灿怎么也没想到的问题

「你哪来的钱？」

汪灿没有说话，只是从兜里拿出一张卡

「你还有卡？？？」

「出任务的时候，攒了点钱」

刘丧看着面色如常的汪灿，他看起来不像在骗人的样子，汪灿确实也没必要骗自己

「我还给你垫住院费？」

关於这一点汪灿扭过头就当没听到，刘丧一撇嘴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反正他也不差这点钱

在两人聊这些的时候，吴山居胖子和吴邪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

「哎，你说丧背儿，会不会给他轰出去啊」

「那倒也不至於，但是刘丧那小身板，打起架要吃亏的」

尽管刘丧已经不是小孩，但是吴邪和胖子总觉得他还是小孩儿

尽管已经是人人尊敬的五爷，胖子夜总会在煮饭的时候，留意一下上次给他的东西是不是快吃完了

「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他俩吵成这样」

「不晓得啊，要不先跟刘丧说？」

「说什么？说你哥来我这找工作？」

「……不太好」

「你说这是小情侣闹变扭就算了，两兄弟咋也闹啊」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以及张起灵的注视中，他们决定给刘丧打个电话

这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刘丧俩人，突然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电话的铃声对於刘丧来说太过於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