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手机长期都是震动模式，虽然即使开了震动模式，他依旧觉得吵

「喂？」

「丧背儿呀，汪灿在哪里呢？」

「我旁边啊，你找他？」

「没，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讲？」

刘丧和坐在自己身旁的汪灿对视了一下，很明显这些话汪灿都听见了

刘丧用眼神沟通了一下，并征得汪灿的同意，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征得他的同意

刘丧站起身来到了远一些的地方，汪灿耳朵并不向他一样好，这样的距离已经足以保密了

「咋啦？」

「那啥，你俩吵架了？」

「没啊，怎么了？」

「他今天来了吴山居」

「我知道啊，我让他去的」

这番话到了吴邪耳里却变了样

「你让他来的？」

「是啊，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吗？」

「不至於不喜欢……」

「那不就好了？吴邪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明显，两人并不知道对方跟自己讲的完全是不同的事情，以至於吴邪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对方冲冲没有说话，刘丧有些不耐烦了

「喂？咋不说话？」

只听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很快换成了胖子来讲电话

「丧背儿呀，闹变扭很正常的，你两兄弟个性一样，别老犟了」

「闹变扭？我们没有闹变扭啊」

「那你怎么把他赶过来了？」

「赶？他不是就去放个东西吗？」

「他还……」

胖子话都没说完，刘丧耳朵旁边的手机就不见了

「哎？你干嘛？」

「该吃晚饭了」

「那也不差这一……」

「差，会胃疼」

嘴上说着没什么，汪灿依旧自顾自地把电话挂掉，并且把手机放到桌上，电话那头的胖子却是把对话听了个完完整整

「嘶……天真，你确定他们吵架了吗？」

「不就是不确定，才打电话的吗？」

「听起来不像啊」

「何只是不像吵架，简直就像……」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读懂了什么

「兄弟可不太好」

「他们喜欢就喜欢吧」

「这可有血缘关系呀」

虽然说这个没有关系，吴邪的眉头始终皱着

「可是他来了之后，刘丧话多多了」

「那倒是，也不常跑来我们这了」

说着说着，两人好像也慢慢地接受了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

「丧背儿喜欢的人，我们是不是得掌掌眼？」

「在他家的时候不是看过了？」

「那不一样」

只有张起灵一个人坐在旁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是看着胖子和吴邪挺开心的，索性也就这样了

刘丧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挂完电话之后两人就到了厨房忙活，汪灿绝口不提刚刚的电话

对於这件事情汪灿是有些心虚的，其实他也就是随口问了一嘴，没想到先起来那么大的风波

「哥？哥！」

「嗯…嗯？」

「火大了……」

刘丧虽然不知道他哥为什么会分心，但是汪灿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他看着汪灿把烧焦的土豆一块一块的挑出去

虽然刘丧自认为对於同性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看着这么一个帅哥冷脸挑土豆还挺有趣的

汪灿的身材他是看过的，好的，简直不能再好了，刘丧这一刻突然觉得

如果对方是汪灿的话，似乎是一个比孤独终老更好的选项，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想什么呢？」

等刘丧回过神来，只看见一张汪灿的大脸

「！」

给刘丧吓的往后走了两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汪灿的嘴角勾了一下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你能发呆，我不能发呆呀？」

「呆倒是能发，你能不能先把芹菜切切？」

这话说的刘丧倒是有点心虚，由於两人都不怎么挑食，桌上的菜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可算做好了三菜一汤，两人兴致来了，所幸坐在沙发上边看电影边吃饭了

「唉哥，你怎么知道这个电影？」

「汪岑给我们看过」

「那么多娱乐？」

「主要看的是这一段，错的很明显，拿来当教材了」

刘丧看着眼前，汪灿不断重复的枪械组装画面，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汪灿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什么，只是等刘丧再次开口，表情已经换了个样

刘丧现在看起来一脸严肃，似乎要讲什么重要的事情，看他这个样子汪灿也不好嘻皮笑脸的

「哥」

「嗯」

「汪家……你跟我说说吧，那些事情」

「说什么？」

听完刘丧大致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汪灿有些像笑又不敢笑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

「差不多」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守规矩的人？」

「难道不是吗？」

「我翻墙跟汪小媛喝过酒，还在半夜跑去屋顶上看月亮」

「那些事让干吗？」

「不让又怎么样」

汪灿可算是笑出来了，刘丧没有看过汪灿笑几次，但是这次看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

有点痞痞的，看起来攻击性很强，汪灿这个人攻击性确实也是很强的

「汪小媛啊，是短头发那个女生？」

「嗯，你应该没见过」

「听吴邪说过」

听到这里汪灿有些好奇，不管是对於吴邪口中的汪小媛，还是对於刘丧的想法

「说说」

「黎簇喜欢他」

「嗯，这个没错」

汪灿点头认同的这个说法

「挺厉害」

「这个也没错」

汪灿点了点头再次认同

「你也喜欢他」

「……？」

面对汪灿疑惑的表情，刘丧挑起眉毛

「不是吗？」

这下子汪灿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勤勤恳恳的出任务，在外头却被扣上这种帽子

「不是」

「那你喜欢谁？」

面对刘丧真诚的发问，汪灿同样真诚地给出一个瘟核的笑容

「没有人」

「真没意思」

刘丧思考了一下，再度发问

「哥，你不是出很多任务了嘛」

「那倒是，怎么了？」

「你就没看到一个喜欢的？」

「我亲爱的弟弟，你如果那么闲的话，等一下你洗碗」

这下子刘丧算是彻底闭嘴了，客厅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电视里稀稀疏疏的电影配乐

汪灿开始细细思考方才刘丧说的话，他出的任务很多，见过的人也很多，杀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喜欢？）

（是小媛那样吗？）

记得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汪小媛有一段时间一直犯花痴，总在跟自己叨叨那边有帅的、那个身材好

虽然汪灿很像一下子把她拍昏迷，但是想到后续的工作要一个人做，碍於实在太麻烦也就放弃了

具其他人所言，正常人到了10几岁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但是很明显的汪灿除外

（他们好像说那是情窦初开？）

（那是什么感觉？）

（好麻烦）

细细回想自己的一生，好像除了出任务就是训练，爱情、友情、亲情，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无法触及感情，也不屑於去顾及那些，这些对他来说是拖后腿的东西，他不需要也不想要

（但是……）

这个想法原本是很笃定的、不可改变的，但是他现在看了看身旁，安安静静吃饭的刘丧，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点动摇了

（啧，还是好麻烦）

也许是因为缺乏经验，汪灿实在无法理解这般奇怪的感觉，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可以感觉到自己是在意刘丧的，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希望刘丧能够开心

（为什么？）

（他跟别人不一样吗？）

（能感觉到不一样）

（但是……）

（哪里不一样？）

但是他并不理解为什么，对於感情问题的生涩，让他久违的感到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对中也被汪灿归类到了，脑中的激素在作祟

「哥？哥？汪灿！」

刘丧这两嗓子把汪灿的魂喊回来了

「没大没小，你想洗碗？」

「啧，双胞胎，别摆架子」

刘丧犯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汪灿并没有感觉到冒犯，反而觉得他有些……萌？像小动物一样

「行了，叫我干嘛？」

「感情你是一句没听啊？」

说到这里汪灿有些心虚，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后

「……再说一遍」

「我问你吃没吃过烤肉」

「烤肉？中秋节？」

汪灿细细一想，似乎在他的记忆力真的吃过那么一两次，出任务的时候，用别人的名头吃了过几次

「嗯哼，怎么样想去吗？」

「跟谁？」

刘丧听到这个问题，再次证实了汪灿刚才没有在听自己讲话，翻了个白眼之后继续说到

「能有谁，胖子他们」

汪灿这次没有回答，老实说比起人际关系，他更会处理人命，对於这种人多的聚会更倾向於排斥，刘丧看来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胖子、偶像、吴邪、解雨臣和黑爷，都是你认识的」

至於为什么说认识，而不是见过，是因为刘丧非常肯定，汪灿肯定在汪家的资料里看过他们，但是有没有见过就另当别论了

「你去就好」

汪灿又扒了几口饭，拒绝了刘丧的邀请，但是这次后者并不买帐

「哥，他们人都蛮好的，我希望你可以去」

汪灿看过去只看到刘丧的侧脸，看不清表情但是汪灿感觉他有点悲伤，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奈何汪灿实在不是个嘴皮子灵活的主，他记得汪小媛难过的时候，其他女生总会摸摸他的头，想必这是一个安慰人的方式

汪灿也就照做了，突然被摸头的刘丧有点懵逼，也许是汪灿的手劲太大了

刘丧那一丝不苟的低马尾，渐渐变成了鸡窝头，很显然他本人并不知道，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刘丧依然前去开门

「胖子？怎么来了？」

没等胖子开口，吴邪先露出了一个头

「你又打架了？」

「没打架」

「那你……」

吴邪指了指刘丧的头发，借着穿搭镜看了一眼

「汪灿！」

刘丧这么一喊，等他再回头的时候，汪灿已经跑了个没影

「……」

胖子和吴邪交换了眼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胖子语重心长地把刘丧拉到沙发上，似乎想跟他说点什么

「丧背儿啊」

「你想干嘛？」

「咱就是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不反对」

「胖子说得对，咱哥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你们在说什么？」

「肯定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但是我相信你们」

刘丧试图整理了一下他们说的话后，觉得他们可能是在讲自己收留了一个汪家人的事，这样他的脸色一下子沈了下来

「很多人知道吗？」

「目前只有我们」

「我没想到那么多人知道」

「他们总会知道的」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不可能放弃他的」

胖子看到刘丧那么坚决，立刻鼓掌叫好，丝毫没有发现他们讲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

「你们来就为了讲这句？」

「也不全是，记得那烤肉吗？」

「嗯，不是才刚约吗？」

「是啊，但小花他们来不了了」

「那么大家公司肯定忙」

「你哥来不来呀，来帮帮忙」

「他……」

刘丧刚想拒绝，汪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我去」

「哥？但是你刚才…」

「没事」

虽然刘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汪灿肯出门就是好的，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那就这么说好了，三天后？」

「行啊」

送走了吴邪等人，刘丧静下心把头发重新梳理好

「怎么突然又想去了？」

「总不能一直不见人」

「也不是不行…」

最后一句话刘丧说的非常小声，但汪灿依然听到了

「总得找活干」

「去哪里找？」

「五爷，给个工作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称呼汪灿是从哪里听来的，刘丧倒是乐意的，但依旧开口调笑

「我的工作很辛苦的」

「说来听听」

「我不给放假」

听到这句话汪灿笑得很惬意

「我可以翘班」

「我拖欠薪资」

刘丧不甘示弱，依旧在争辩

「我可以白吃白喝」

「我……？」

这几句话的功夫，算是把刘丧整无语了

「没话了？」

「哥，你是真不要脸」

「谢谢」

刘丧脸上满满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他上次看到那么无赖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吴邪的时候

「决定好了？」

「嗯」

汪灿这么一说，刘丧开始细细思考盘口哪里缺少人手，但是这么细细想来，还真说不上哪里缺工

盘着腿好好想了一想，虽然盘口并不缺少人手，但是刘丧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睁开眼看了看汪灿，也许是看出刘丧眼神中多了几分猜忌，汪灿在兜里找了找丢过来一个东西

「？」

「银行卡、军牌，所有东西都在里面」

「给我做什么？」

「你不信我」

这句话本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汪灿脸上长年没有什么表情，刘丧细细一品，竟然听出了一点委屈，他马上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掉

「也没有……」

「我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你不得不信」

「你什么意思？」

「你没有人手」

刘丧眯起眼睛， 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汪灿，汪灿那句不得不信，总感觉有些奇怪

「没有人手，不一定用你」

「所以我在增加我的可信度」

汪灿并不知道刘丧脑子里有什么风暴，只是看他思考了一下便给出的答案

「你成功了」

刘丧承认自己目前并不相信汪灿，但他刚才从汪灿眼里看到的东西，确实很吸引他

汪灿眼中有自己曾经的孤注一掷，明明处於被动方，挑衅的眼神还是收不住

「什么时候上班」

「现在」

汪灿接过刘丧抛过去的手机，上面是解雨臣的消息，冲装备人数到出发时间一应俱全，但是有件事情汪灿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