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３）

「我是否打扰你用餐？」布鲁洛．赫勒森，嘴里叼支雪茄，对着电话吹进烟雾。他坐在他的图书室那张铺着绿色皮面的桌子上，用左手敲着他光秃的头。他的胖胖圆脸发红，呼吸带有红酒味，他那双蓝白眼水汪汪地。他那蓝白条纹的衬衫，在腋下与肩胛骨之间有着汗印。这是一个很热的天气，对一个身上背着好几百磅肉而又患有高血压的人而言，当然觉得更热。「还没用餐，是吗？」他又问。

「没有，我刚从诊所回来。」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轻而有力。惯於命令而压倒反对意见的人，说话总是斩钉截铁，一派首席顾问的语调。

「有个问题我要问你，詹米兹。」赫勒森说着，拔出他的雪茄。

「你又在抽菸，」詹米兹打断他的话带着责难的口气。「我听得见你！实际上我能从电话里闻得出菸味。一种苏门答腊的……」

「不对，真正的哈瓦那！」赫勒森笑着。

「我警告过你不要抽。你已变得失去理性了。」

「听着，谁是范笃拉大夫？」电话的那一头突然默不作声。赫勒森摇摇头，轻轻敲打电话筒。

「哈罗，」他呼叫。「大夫，你还在？」

「当然。」

「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会碰见范笃拉大夫？」

「不是我，是卡蒂亚。」

「是你太太生病了吗？」

「我不知道，这才是问题所在。这个范笃拉要我去看他。」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