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惊险？」波义耳太太说：「我才不信呐！」

克里斯多佛浅色的眼睛顽皮地闪了闪。「波义耳太太，等着瞧吧？」他低声说道：「等我悄悄走到你背后掐住你的脖子。」

莫莉害怕了。

贾尔斯怒气冲冲地说：「你吓坏我的妻子了，雷恩。简直是无聊透顶的玩笑！」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梅特卡夫说道。

「啊，可我是闹着玩的。」克里斯多佛说：「简直是闹着玩疯子的把戏，所以才可怕得好玩哩！」？

他望望他们又笑起来：「你们要是能看到你们自己的尊容才好哩！」

接着，他就快步走出屋去了。

波义耳太太首先恢复过来，她说：「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小狂徒！大概是个为了宗教或道德的原因逃避兵役的人。」

「他对我说过，在一次空袭中，他被埋在瓦砾场里四十八个小时，」梅特卡夫少校说道。

「问题恐怕就在这儿呐！」

「人们闹精神病有种种原因，」波义耳太太尖刻地说：「战争嘛，我经历的并不比任何人少，可是我的神经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波义耳太太，也许那只是对你而言。」梅特卡夫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特卡夫少校平静地说：「波义耳太太，我想，一九四○年，你是这一带专门负责安置工作的军官。」他看着莫莉，莫莉严肃地点了点头。「没说错吧，呃？」

波义耳太太气得面红耳赤，问道：「是又怎么样？」

梅特卡夫少校严峻地说：「把三个孩子安置到隆里治农场，你要负责任。」

「真的，梅特卡夫少校，我不明白我怎么能对后来发生的事情负责。农场的人似乎都不错，而且渴望要孩子。我看不出我有什么可责备的地方，或者说我该对什么事承担责任……」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贾尔斯厉声说：「那么你干吗不对特洛特侦探长说呀？」

「员警管不着！」波义耳太太生气地说：「我会关照自己的。」

梅特卡夫少校平静地说：「你还是小心为妙。」

说完，他也走出屋去了。

莫莉喃喃地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负责安置的军官。」

「莫莉，你也知道？」贾尔斯注视着她。

「你在公地上有座大院，是不是？」

「已经被征用了。」波义耳太太说：「而且给彻底毁坏了，」她辛酸地补充说。「如今片瓦不留。罪过！」

巴拉维契尼低声笑起来。他把头往后一扬，笑个不停。

「你得原谅我，」他喘吁吁地说道。「但是说真的，这一切有趣极了。我很开心，是的，我开心极了。」

特洛特侦探长正好这时又走进屋来，他向巴拉维契尼不满地看了一眼。「我很高兴，」他尖刻地说：「你们都认为这件事非常好笑，嗯？」

「我亲爱的警长，罪过！罪过！我把你庄严的警告效果给破坏了。」

特洛特侦探长耸耸肩说：「我已经尽可能把情况说清楚了，而且我不是警长，我只是个侦探长。戴维斯太太，我用一用电话好吗？」

「怪我不是，」巴拉维契尼说：「我还是悄悄地溜走吧！」

哪儿是悄悄溜走，他简直是大踏步走出去的，这种步子莫莉过去就注意到了。

「真是个怪物！」贾尔斯说。

「犯罪分子的架势！」特洛特说道。「这种人半点儿也不能相信。」

「啊，」莫莉说道。「你认为他可是他的年纪太大了，或者说他年纪本来就大吗？他是化过妆的，大大地化过妆的。他走起路来步子矫健，也许他故意把自己打扮得老些。特洛特侦探长，你认为呢？」

特洛特侦探长严厉地喝止了她：「无用的猜测算什么事，戴维斯太太，我得向霍格本警长报告。」

他走到电话机旁。

「可是你报告不了啦！」莫莉说：「电话机坏了。」

「什么？」特洛特转过身来。

他说话声音里流露出来的强烈惊恐，大家都感觉到了。

「坏了？几时坏的？」

「梅特卡夫少校在你到来前不久使用时发现的。」

「可是那以前是好好的，你接到霍格本警长的电话了吧？」

「接到了，我想十点钟起线路就断了，因为下雪。」

但特洛特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严峻的样子。「我看呐！」他说道：「可能是线路给剪断了。」

莫莉注视着他：「你这样想吗？」

「我要先检查一下再说。」

他立即匆匆走出去。贾尔斯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莫莉叫进：「天呀！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得做饭去了要不，吃什么呀！」

她冲出屋子时，波义耳太太嘟囔着说：「不中用的婆娘！这是什么地方！这种家庭公寓我才不给七个几尼房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