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怎么会？」

「我说不上，但是你看起来不同了，出了甚么事？」

「啥事都没有，为甚么一定要有事？」

「你兴奋得很。」她说。

「我准备去抢一家银行。」我说。

妈妈没让我给逗笑了，只说了句：

「不，我想你不会干那个。」

「为甚么不？这年头，看上去那可是发财最快的方法哩。」

「那种事需要太多的工作，」她说：「要好多的策画，需要动的脑筋，比起你喜欢做的事要多得多，而且那也不安全。」

「您以为对我已完全了解了。」我说。

「不，我不了解，说实在话，半点儿都不了解你，因为你和我的差别，就像白垩和干酪一样。但是我晓得你一心想做甚么事，就在现在想做甚么事。是甚么？美儿，是个女孩吗？」

「您为甚么想到是个女孩？」

「有天一定会有这种事，我一向就知道。」

「『有天』是甚么意思？我泡过的妞儿一大堆呀。」

「那并不是我说的意思，那只是小伙子无聊时干的事，你的手虽没离开过女孩子，但是你从来没有真的认真过，除非这一次。」

「妈您认为我现在认真吗？」

「美儿，是个小姐吗？」

我眼睛看着别处，说：「有几分是吧。」

「是哪一种小姐？」

「对我正合适的一种。」我说。

「你要带她来见见我吗？」

「不！」我说。

「就像那样儿了，是吗？」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我不愿意伤您的感情，不过……」

「你不要伤我的感情，不要我见到她，以免我会说：『不行。』是不是？」

「如果您那么说，我也不会理会的。」

「也许，不过那会使你动摇吧。会使你内心摇摆不定，因为你对我所说所想的都很注意啊。你有很多事儿我都猜到过……也许猜得很对，你也知道的。我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动摇你内心信念的人。是个下作女孩子把你给套牢了吧？」

「下作？」我说，哈哈笑了起来：「如果您看到她就好了！这话真使我好笑。」

「那你是打算向我要些甚么东西吧，你一向如此。」

「我要点钱。」我说。

「你要的我这里可没有。你要钱干甚么……花在那妞儿身上吗？」

「不是，」我说：「我要去买一套顶级的衣服，穿去结婚。」

「你要同她结婚？」

「如果她要我的话。」

这句话可使老妈妈吓了一跳。

「每回只要你告诉我甚么事！」她说：「总是说得不像话，我明白这件事了，我一向就怕的是这个，你选错对象了。」

「选错对象了！活见鬼！」我气得吼叫起来。

我走出房子，砰的一声把门一甩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