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啦，这表示你在复原。在医院时我很担心你，你从来都不看照顾你的那个漂亮护士一眼。她又迷人又风骚，简直是上帝赐给男病患的礼物。」

「乔安娜，你说话也太低俗了吧。」

我老妹丝毫不理会地继续说道：

「所以看到你色心未泯，会注意到漂亮女人的存在，做妹妹的我也就放心了。她很漂亮，可惜毫无性感可言。杰瑞，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有些女人就是具有别人没有的特质。她虽然只说了一句『天气很糟』，却能使身边听到这话的男人为之神迷，吸引大家过来跟她搭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做祟？我觉得上帝偶尔也会犯错，既然给了一个人如爱神般的脸蛋和身材，就该赋予她相符的气质。搞错的话，爱神的气质跑到了某个长相平庸的女人身上，徒然令其他女人跳脚──『真搞不懂男人到底看上她哪点，她根本一点都不漂亮嘛。』」

「你说完了没，乔安娜？」

「你也同意我的说法吧？」

我咧嘴笑了。

「我得很无奈地承认，是的。」

「那我就不知道这儿还有谁会投你所好了。也许你得指望艾美．葛菲诗了。」

「饶了我吧！」我说。

「她长得挺美的。」

「太壮了点。」

「我看她活得蛮开心的，」乔安娜说，「开朗到令人讨厌，是不是？说她习惯每天早上洗冷水澡，我也不会讶异。」

「你自己有何打算？」我问。

「我？」

「是的。我还算了解你，你在这里也会需要找点乐子。」

「是谁目前情绪低落来着？何况，你忘记保罗啦？」乔安娜低叹一声，可惜说服力不大。

「我大概不会像你那么快忘掉他。我保证不出十天，你就会说：『保罗？哪个保罗？我从来没认识一个叫保罗的。』」

「你是说我水性杨花吗？」乔安娜说。

「遇到像保罗那样的人，我还真巴不得你水性杨花哩。」

「你反正从来没喜欢过他，但他真的是位天才。」

「也许吧，不过我还是保持怀疑。反正就我所知，天才都很讨人厌。我想，在这里你就找不到天才。」

乔安娜微倾着头，考虑片刻。

「恐怕是的。」她遗憾地说。

「你还可以指望欧文．葛菲诗啊。」我说，「他是这里唯一还没订婚的人，除非你把奥波登中校也算在内。那家伙整个下午跟只饿犬一样，死盯着你不放。」

乔安娜大笑。

「真的耶，我都快尴尬死了。」

「少装了！你从来就不会不好意思。」

乔安娜默默将车驶进大门，来到车库。

然后她说：

「你刚才那番话可能有些道理。」

「哪番话？」

乔安娜答道：

「我不懂为什么有男人会故意扬长而去地避开我。再怎么说，这都非常有失礼节。」

「我懂了。」我说，「这样你反而会不择手段地想把他追到手。」

「我只是不喜欢有人避开我。」

我小心地慢慢下了车，放好拐杖，然后对妹妹提出建议：

「小女孩，听我的话。欧文．葛菲诗可不像你那些温顺、自伤自怜的文艺青年，不小心的话，只怕你会玩火自焚。那个男人可能很危险哟。」

「噢，你这样觉得呀？」乔安娜一脸期待地问。

「你还是少碰那家伙为妙。」我义正辞严地警告她。

「明明看见我来了，他竟然还穿过马路去。」

「你们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想不开。如果我没料错，你会惹得他妹妹艾美拿刀杀过来。」

「她反正已经不喜欢我了。」乔安娜沉思片刻后说。

「我们来这儿，」我正色道，「图的就是清静，我不想多生枝节。」

然而，事实证明，我们根本就享受不到任何的清静。